溪边,还站着一棵水杉树(散文)作者:蔡光第1/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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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鹫峰山脉向来风情万种的逶迤,造就出绵延起伏的山峦,那山峦到了县城西北角一个叫老鹰山下面,像喝醉酒后打拳的男人,时儿蹲出一个大风吹也不倒的马步,时儿展开粗壮的双臂,把那含情脉脉的溪水和溪边挺拔的大树,还有坚硬的石头紧紧地搂抱怀里。

  一条山间的溪流无可奈何地认了命,任由着坚仞的山峰无情地伸手去恣意地摆弄,在日出日落之间无休无止流淌着。

  溪水的走势由不得自己的任性,倒象山神手里随意玩弄的一张折纸,把溪床折来折去,一会儿钻出宽阔的溪面,一会儿又跌入窄小的山谷。

  那棵水杉树就长在溪床宽阔的溪岸上,离溪水不近,却又清晰地听到溪水流动的哗哗声。谁也不知这树的天地年伦,但树的身围够得上两个成年人双手的合抱,展开枝叶如一把撑开大伞,罩着天上日头晒不到树下经过的路和溪坂上那堆砂石。树下常年铺一层枯黄的叶子,好事的人又舍得花大力气,伊伊呀呀叫喊着把溪里流水摩擦过光滑的大石头,抬到树下摆设出几条石椅一张石桌供疲惫的过路人歇脚。

  有人曾跑到溪对岸半山腰一个石岩鼻处,俯瞰溪对面顶上尖尖的水杉树,象镇在溪边以及飘着炊烟人家门前一座绿色的宝塔。

  离水杉树不到十米远山脚,横着一座黑瓦的房屋,房前沿着溪那边就地取材用溪石砌起一人高的围墙,抵挡夏季时节暴涨洪水,围墙开口处正对着水杉树。房屋背后山坡上也长出一棵碗口粗的枫树,秋风起时飘着一树的红叶,犹如戏台上背上插着旗帜正在演戏的武生,来这溪边的山坡上给一片绿树一条溪流一个村庄表演。

  这房子里就住兄妹两个人。他们父母去世多年了。哥哥不到二十岁,说话的声音才变粗些,妹妹也才十六七岁,脸蛋圆圆的,好似溪边岩上开出一朵好看的花,虽然父母未能照管她,但给她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作花妹。

  一年四季花妹吃着哥哥每天从溪里抓来的魚,让她的被清澈溪水洗过似的肤色白里透红,脸蛋嫩得能拧出一碗水,站在门前那畦菜园里,豆角嫣然为她开花。

  夏日早晨,锁溪谷的大雾往山顶退去,太阳的笑脸落在溪水上,闪着一片金光。花妹端一盆衣服到溪边洗。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两只白萝卜似脚伸进清澈的溪水里,摇动着倒映水中的蓝天白云,远看她两只脚肚就像两条鲤鱼要跃出水面。

  也许花妹散出青春弥香之故,鱼儿也不怯她,一群一群地游来,用尖尖小嘴来回磨蹭的脚趾,一群鱼儿张着满足的嘴往深潭里去,另一群不知从哪里又赶来,这时幸福的时光撒满花妹脸,她舍不得把脚拉出水面。

  暴发洪水时节已过,花妹最喜欢的日子到来。这时,静静的溪仿佛注入了生命,一茬放木头人去了,又一茬人来,笑骂的声音,把花妹平静心头吵得热热闹闹。

  花妹早上泡一壶茶水,估算那些人差不多到溪里了,就跑到溪边,或坐在石头看木头漂流水上,或慢步溪边砂石里,见有人拿着竹篙推着卷入旋涡不愿流走的木头时,就停下脚步,放大眼光看着。

  放木头大多为中年人,也少不了年轻人。等到太阳从山峦上露出了笑脸,金光落到溪水上,有人口渴了大声喊花妹喊:“有茶喝吗?”

  花妹不吭声,轻快地往家跑去。一会儿拿来一个黑色的茶壶和白色的碗,放在水杉树下那张石桌上。

  想喝茶的人,把竹篙放溪坂石头上,爬到了水杉树下,倒一碗茶喝着,又跟花妹说些无关痛痒话。

  年轻人喝茶时,那双贼溜溜眼睛不太老实,在花妹凸起两粒桃子大的胸上溜来溜去,像在寻找着什么。

  花妹见了辣辣的目光,已意识到了,脸羞得像喝醉酒般通红,这时,静静的溪仿佛注入了生命,一茬放木头人去了,又一茬人来,笑骂的声音,把花妹平静心头吵得热热闹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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