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消失的麻沸散第2/2段
“没事，伏儿，你把药箱拿来，今天恰巧在山上采到的幽芨草，算是让这小子捡到了，看来他命不该绝。”
“爷爷，你好像说过那草名贵的很，能换五吊钱呢？”
“是啊！”老人叹息一声，“都够你娶个娘子回家了”，说完转而一笑，“怎么，你舍不得了？”。
三伏挠了挠头，竟有些涨红了脸“爷爷，我还小着呢。”
“你今年都十二了，也就再过三五年，就到了该婚配的时候。”
“那你留着换钱给我娶娘子吧”，说着，三伏抱着药箱往老人胸前一推。
“舍不得还把药箱推给我？”
“你不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我是为了你百年之后能过的好点。”
“你个毛头小子，什么时候学得这么贫嘴”，老人一捋灰白相交的唇须，随即在三伏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道。
“哎哟”，三伏揉了揉脑袋，“跟您学的，除了您，我还能跟谁学。”
“你小子天天编弄顺口溜，别以为我不知道”，老人打开药箱取出药草，旋即用小臼将药草捣碎。
“我听村里人说你小子带着那些小不点唱什么南天门，北天门的……”
听着爷爷的念叨，三伏洗洗手，帮忙将崔昂的外衣褪下。
“知道你唱那些词儿什么意思吗？”
三伏摇了摇头，“这个箭伤应该怎么处理？”他对爷爷的话置若罔闻。
“以后千万别念叨那词儿了，那是造反的逆词，让官府知道，非把你送大狱里不可。”
“哦，好……”三伏仍旧随意地应付道。
“把油灯端过来”，老人随手往身后一指，又从药箱底部取出一把碗径长小刃刀来，然后用幽芨草叶擦了擦刀刃。
上下颠了颠夹在食中二指间的小刃刀，他在思考取箭的顺序。
“对了，得用麻沸散，不然这孩子疼醒了再叫出声就麻烦了。”
“麻沸散，爷爷你不说这方子失传了吗？”
老人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从华佗祖师爷被曹阿瞒下狱戕害，这方子的的确确是失传了。”
“不过祖师爷离开方计馆去医治曹阿瞒之前曾向馆内大弟子拙愚匆匆口述过麻沸散的配方。”
顿了须臾他又道，“拙愚他老人家只记得配制麻沸散需用闹羊花、生草乌、香白芷、当归、川芎、天南星六味草药，具体配比因为祖师爷去时匆忙并未来得及交待。”
老人说起此事不免叹了口气，“我方计馆几百年间，也出了不少名医，也有不少人尝试了各种配比，只是都没什么效果。”
“就这么没了，那你怎么说要用麻沸散？”
“是没了几百年，直到我师傅调剂配方时因为狸猫意外打翻了六味药草的粉罐子反倒得了正确地配比。”
三伏听着的爷爷的描白津津有味，急不可耐地追问“然后呢，那怎么就知道是配比对呢？”
“狸猫吸了粉末倒地不起，本以为是被药死了，不想一个时辰后竟然又爬了起来，师傅立马服了一些，半个时辰之后也苏醒过来，期间任谁叫喊，或捏或挠都没知觉。”
“所以麻沸散又有方子了？”
“因猫巧得，依然没有方子，师傅因为麻沸散重见天日，使方计馆又重新名扬天下，但十年前却也为此引来了杀身之祸。”
说着，老人眼中擒泪，“不说了，这二两麻沸散才是你爷爷压箱底的宝贝，比金子还要珍贵，以后就留给你做传家宝。”
老人说着，撬动泥墙靠近房梁的上角，取下一包用油纸层层包裹的麻沸散。
舀出一勺散剂在碗中化开，老人小心翼翼地喂进崔昂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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