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才子应邀佐军谋 将军张弓显神技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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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大鞋老法兄!

  宗诗又惊又喜,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宗画和大鞋和尚会在自己的禅房。

  “怎么像个落汤鸡?”宗画看着宗诗,也是一脸惊讶道。

  宗诗自顾一下,虽觉狼狈,却又为成就神功、全身而退暗暗兴奋,遂自足地一笑道:“没什么,我在西湖洗了个澡!挺爽快的!”再故意抖抖肩膀,却不料打个喷嚏。

  宗画疑惑地看着他:“深秋了,洗什么澡!还穿着衣服下水?赶紧换换衣服,说说怎么回事!”

  “这个,一会儿再说!”宗诗急于知道师兄是怎么脱身回来的,匆忙换着衣服,转了话题,朝大鞋和尚道:“先说说,你是怎么救出雪山师兄的?”

  大鞋和尚一挥鸡掌瘦手道:“这回,我可没派上用场。我一路跟到杭州城,待我摸到关押雪山小法弟的地方时,官军正闹嚷着钦犯和尚跑了。我寻思,雪山法弟逃出后定会打听僧兵驻地,给我们报平安,我便回了灵隐寺。果然被我猜着。至于他怎么出来的,你还是听他说吧!”

  宗画微微一笑,道:“我能入宫救出虹儿,从官军手里脱身,又有何难!”即简单说了自己脱身经过。

  张四维押着宗画到杭州府城后,急着抢占少林僧兵歼灭“天皇之剑”的战功,便将宗画关在暂时驻营地,吩咐军士严加看守,自己则故意跑去看看宗画,卖弄说他要先去总督行辕报功,回头再押宗画进京。

  宗画待房外安静下来,便施展缩骨术,脱掉捆绑自己的绳索,打开后窗,逃了出来。惊动官军后,他明知僧兵返回金塘岛要南行,便故意向城北逃跑。在城外甩掉官军,就一路打听僧兵去向,到了灵隐寺。末了,宗画说他只想见见僧兵兄弟,让大家放心,就马上离开,决不连累大家。

  宗诗听了既高兴又忧虑,问师兄打算到哪里暂避。

  宗画慨然道:“四海之大,何处不能容身?我只是担心虹儿姑娘!怕张四维或锦衣卫侦知她的下落,她便要重入魔窟了!”

  宗诗也觉他担忧在理,急问虹儿现在那里。

  宗画说虹儿随他到台州练兵后,便留在了那里。

  “一个弱女子,孤身在外,能安身吗?”宗诗一听,埋怨起师兄。

  宗画摇摇头,叹口气:“我们是僧人,又要打倭奴,也是没办法嘛!不过,上次桃渚城解围后,我连夜去看了虹儿,又托谭知府代为照看虹儿,所以,她的日常生活和安全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现在情形不同了,锦衣卫如果知道她的下落,怕是要越过谭知府捉拿她的。”

  宗诗听了,这才明白桃渚解围当夜,宗画失踪,第二天又点卯迟到,违犯军纪被小山责打,竟是因为虹儿。不由暗暗感叹,师兄表面冰冷,骨子里却细腻深情,遂道:“师兄你也是!上次既是为了虹儿安危犯的军规,就该向方丈讲明,何必非要讨一顿冤枉军棍呢?”

  宗画淡淡一笑:“一顿军棍算什么?总比说半夜去找一个姑娘好听吧!瓜田李下,谁能说的清?何况,我们还是和尚——好了,不说我了,还是说说你怎么回事吧!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咋弄得水淋淋出锅面条似的?”

  宗诗有些不好意思,吭哧一下,说了苗兵报复自己的经过。最后,感激地看着宗画道:“多亏师兄和月满法弟教我的神功,我才逃过一劫啊!”

  宗画与大鞋和尚听了,惧是满面愕然。二人相互看看,又一同打量宗诗多时,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宗诗被他们弄得浑身不自在,疑惑道:“怎么?你俩不信?”

  “你确实用了铜头铁脑功?还把人家钢刀弄飞了?”宗画站起来,瞄一眼宗诗头顶,“怎么一点不见痕迹?这本事,可是远远超过月满了!”

  宗诗被他说的心里一虚,自己也犯了嘀咕,铜头功得自月满,自己练此功还没他一半时间长,怎么会超过他呢?头顶那把刀,难道不是被铜头功弄飞的?也是,当时咋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呢?他一下子没了自信,忙问师兄铜头功有没有这样奇效。

  宗画说,月满此功,主要用于头开钝物,譬如木板、石块等等,而对钢刀利刃,恐怕不会如此神奇。能对付刀剁斧砍的只有铁布衫功。而这种功夫,都是在胸、背上练就的,根本不能用在头上。就是铁布衫功,练到极处,也不过让砍上的钢刀锩刃,无法让人家兵器脱手而飞。宗诗如果真让刘培钢刀脱手,而又毫发无伤的话,极有可能是被谁帮了一把,而非铜头功之功。

  这一说,宗诗彻底没了底。如果真有人帮自己,那又会是谁呢?

  三人都犯了疑惑,却又都猜不出究竟。

  议论一会儿,宗画忽然站起道:“只要师弟无恙就好!这事,还是以后再慢慢弄明白吧——我得走了,耽搁一久,张四维的爪牙找过来,怕要连累你们!”说着,起了身。

  宗诗、大鞋和尚也觉宗画在这里不安全,便站起来,一边往外送,一边嘱他等风声不紧时,带上虹儿回金塘岛。

  三人刚到山门口,乍听门外一片马蹄声乱,不由警觉地相互看看。宗画在前,急忙探头门外,朝火光处张望一下,回头道:“是官军”。宗诗急忙扯回师兄道:“你快从寺后上山,我们出去周旋一阵,拖住他们。”

  “好吧!你们也小心一些!”宗画转身回去,噌地跃下台阶,向寺里奔去。

  大鞋和尚倒是飞身跳到山门外,冲着提灯催马而来的官军大叫道:“嗨!你们是什么鸟人?到了寺门前也不下马,不怕惊了佛祖,罚你们下地狱吗?”

  最前面的军卒接口大骂:“秃驴怎么说话呢?没看见我们是军爷吗?再敢肆口胡吣,小心我到跟前抽你鞭子!”

  大鞋和尚想激怒官军,然后把他们引到山门对面的飞来峰上,使宗画能有时间逃的更远。他张嘴还要开骂,却被冲出来的宗诗掩住口。宗诗低声道:“别过嘴瘾了。我们一旦干起来,会连累其他僧兵和灵隐寺众僧的!就是天大的事,也要等他们到跟前再说。”

  说话间,听得对面官军中有人喝斥:“放肆!不得在佛家门前出言不逊!”

  宗诗听来,感觉有些耳熟,正疑惑间,官军已到跟前。其中一人从人群中走过来,竟使宗诗眼睛为之一亮。

  这不就是在胡宗宪官署见到的青年将军吗?他依然是严严谨谨的一身黑铁甲,盔顶红缨、甲衬红袍,脚穿黑色战靴。穿戴几与普通军兵没有二致。神色却是出奇的沉毅威严。

  将军显然也认出了宗诗,快步到他跟前,双手合什道:“雨山禅师,真巧了!我们正是来找你的!刚才军士出言不逊,还请见谅!”

  宗诗见不是张四维,又听说他们是来找自己的,稍稍放了心,合掌还礼,客气几句,问他找自己什么事。

  将军道:“我有两件事。第一件是受命而来;第二件是越俎代疱。还是先说第二件吧——”他忽然顿住,回头看看众军士,又盯着宗诗道,“禅师可有个师兄叫宗画?”

  他怎么冷不丁问起师兄?宗诗心里陡然打个旋儿,莫非张四维把宗画师兄的案子捅到巡抚那里了,胡宗宪要亲自过问此事?这是派中军官来抓人的?无论怎样,有问总要有答,这是避不过的。宗诗迟疑一下,点点头,试着问道:“怎么?中军大人找他?”

  青年将军不答,反而又问:“他可在寺中?”

  宗诗愈疑,摇摇头,尽量显得轻松道:“你找他有事吗?”

  “是别人找他有事!”青年将军道,“我在奉命来灵隐寺的路上,碰上游击将军张四维的一支部下,因军士飞马争道,起些争执,我过去一问,他们说是到灵隐寺抓钦犯宗画的!问了详情,我告诉他们:钦犯既是少林僧兵,逃出后决不会再往僧兵堆儿里扎,等着他们去搜捕,我正好奉巡抚令找少林僧兵有事,可顺便查一查,若真在,就帮他们捕了,而让他们到别处搜寻去了——现在看来,果然让我料中了,钦犯不在灵隐。不过,我既管了闲事,就要认真些,还是要军士进寺看看的!”说罢,即命众军士入寺。

  宗诗一听,明显感觉青年将军是在帮宗画,却又不知为什么,不由暗自琢磨。

  待军士们全部进寺,青年将军突然挨近宗诗低语道:“谁不知张四维何等样人?我岂会帮他?这不过做做样子罢了!”

  宗诗甚是感动,想致谢意,又怕是诈谋,便不表态,直问另一件事是什么。

  青年将军说是巡抚大人请宗诗过去。

  巡抚?胡宗宪请我?宗诗有些疑惑,问有什么急事。

  青年将军摇摇头说不知道,转身牵过一匹马,称是专门为宗诗准备的,请他立即去巡抚官署。

  大鞋和尚不认识青年将军,亦不知宗诗与胡宗宪早有交往,只是久闻胡宗宪与赵文华打的火热,因此认为胡宗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遂跨前一步,朝青年将军道:“怎么?抢人啊!要法弟跟你们走,也不问问我同意不同意?”

  宗诗急忙拦住大鞋和尚道:“老法兄不必担心!我与巡抚大人相熟,也见过这位将军,你先回寺,我去去就回!”大鞋和尚这才不说什么。

  很快,众军士出来。宗诗随即上马,朝大鞋和尚挥挥手,随青年将军飞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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