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引爆火药桶第1/3段
仓惶撤退的伏尔加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周遭早已是死神环绕。漫天飞雪里冷不丁传来清脆的枪响，白茫茫的雪原便又多了一具僵硬的躯体。所有人像触了电一般跳起来，举起枪胡乱射击，直到指挥官的呵斥把他们压下去，或者自己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被胸甲骑兵团团保护的沙皇倒并不会出什么问题，但他那些部下就不那么幸运了。眼见着四面八方的雪地不时传来枪响，让自己的队伍乱成一锅粥，尤丁采夫大将不由大怒。在甩了号兵一个耳光后，这位大将走出指挥部，像哥利亚巨人一般挺着胸膛大声下令。
然后一颗漆黑的子弹准确无误地钻进了他的胸膛，那闪闪发光的光荣勋章染上满满的殷红。
雪堆后的格兰妮亚轻呼一声，随即重新装填好子弹，给一个试图阻止混乱的军官又来了一枪。越来越多伏尔加士兵树倒猢狲散，雪原顿时成了张撒满芝麻的面团饼，每一颗芝麻就是一个逃兵，只有沙皇那边是烤糊了的——挤满了人。精锐部队顶着枪击硬是把大将的躯体拖回来，随即便保卫着沙皇夺路而逃。眼见暴风雪将至，深入伏国腹地只会弄巧成拙，在搜刮了一番战利品后，格兰妮亚便带着狙击连凯旋了。那顶大将的军帽便是此次最大的收获。
这场被称作阿纳托利会战的战役最终以赫斯的胜利而告终。伏军共计伤亡约3.2万人，而赫斯的数目只有不到其三分之一。
“很好，沙皇大败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宰相在地图上指指点点，一众参谋将领围绕着他，“接下来，威廉、莱茵哈特、霍亨索伦、还有安哈尔特你这个废物，各带本部亲兵火速赶往公国各主要城市，不要攻城，只要宣扬赫斯给予他们的好处。要知道，公国大部分官员都持观望态度，而伏尔加人已经不能保护他们了。一周之内，我要看见阿纳托利城上升起黑鹰旗。”
显然，宰相有些高估了公国反抗的决心。原来自赫斯胜利之后，不少城市已然公开投诚。赫斯部队前脚刚到，便有官员冒着大雪出来迎接众人。仅仅五天，十月二十日，宰相的指挥部便搬到了阿纳托利的公爵府里。
“那么，下一步呢？”风雪交加的深夜，威廉公爵看着窗外银装素裹的街道，往壁炉里又添加了些许柴火。橙黄色的火苗享受着大餐，发出满意的噼里啪啦声。
“第聂伯堡，季莫申科格勒，无非这两个。别妄想彻底击败伏尔加，我们只能割裂他们的领土，然后把他们逼上谈判桌。”宰相站起来，细细端详着茶几上画满圆圈和箭头的作战地图。“一个是大粮仓，一个是不冻港。打，是肯定都要打，就是谁先谁后的问题。当然，记得按计划行事，差不多该引爆火药桶了。但这次迪米特里受伤挺严重的，算是伤了我一只臂膀。莱茵哈特打仗可以，指挥还欠妥。别看老爷子每次冲在第一个，他的部队老早有了详细的计划。倒是你的腿不要紧吧？”
“就像被划伤的苹果，水是流了不少，不过又没被切开来。”虽说有些隐隐作痛，公爵还是报以一个微笑。
“哈，不错的冷笑话。不过，有些时候你的确太过勇敢了。”宰相站起来，严肃而夹杂着慈祥的目光在公爵的两腿上扫了一遍。“那么，就这样吧。我的主力部队会佯攻第聂伯堡，而你，就去当那颗引爆火药桶的火星。”
拜别宰相后，威廉公爵便领着精心挑出的士兵，趁着雪夜悄悄出了城。
而在亚历山大堡，伊凡七世捂着额头，自觉天旋地转。一大排廷臣肃立左右，却愣是不敢发一点声。
“废物！都是废物！”他忽然暴起，拳头砸得桌板砰砰响，颠翻的水杯把作战地图弄湿一大块。终于，一个顾问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
“我我我尊敬的陛陛下，要不要……把米哈伊尔元帅从远东省调……调回来。”
听到群臣的小声附和，沙皇如木乃伊般僵倒在椅背上，不耐烦地一摆手，等于驳回了所有意见。“这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失败……我们有的是人，有的是将军……”他用恶毒的话语小声嘟囔着，脑海里却不由浮现出一张苍老而微胖的脸——伏尔加帝国资历最老的传奇元帅米哈伊尔。许久之后，他失神地抬起头，除了王座左右眼皮打架的群臣，也只剩下死寂的冬夜笼罩大地。
“这……是人住的……？”
赫伯特掩着口鼻，在公爵耳边悄悄问道。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伏尔加地主，而格兰妮亚漆黑的枪口正指着他的脑袋。地主被剥光了上衣，露出一身赘肉，在漫天飞雪里羊癫疯般哆嗦着，吸溜着快成冰柱的鼻涕，嘴唇皮更是成了酱紫色。
推开满是破洞的木板门，霉味儿几乎让人难以呼吸，每多待一秒便是湿气与苦寒的炼狱，每一个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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