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力挽狂澜第1/3段
黑压压的伏尔加散兵仿佛从天地间各个方向涌上来，有的人甚至没有步枪，权且用一根绑了刺刀的木棍当做武器。威廉公爵的骷髅骠骑兵如割韭菜一般砍倒一拨，就立刻会有人群挤进缺口，一时间地上横着的尸体竟然成了最佳的栅栏，不时有战马被它们逼停，其他散兵就架在同伴的尸体上向失去冲击力的骑兵任意射击。这时密集的线列步兵已经冒着炮火抵达第一线，根本没人在乎赫斯的大炮在步兵群里炸出一个个鲜红的空洞，只要赫斯的远程火力稍被压制，你就能看见浸染猩红的雪原上数个棕黄色纵队蠕动着向前进军。骷髅骠骑兵银色的骷髅花纹在寒风中颤抖着，也被漫天飞舞的鲜血染上一层红雾。
而迪米特里老将负责的左翼形式同样严峻，鞑靼骑兵和哥萨克骑兵的长枪在第一波对冲中双双折断，大草原上的游牧民族立即抽出马刀互相劈砍。很快雅各布中将率领的胸甲骑兵部队也抵达了，试图机动作战的鞑靼骑兵却被哥萨克人死死缠斗，于是连赫斯龙骑兵在最后一次回旋射击之后也追随着胸甲骑兵冲入战场正中央，几乎零距离贴着对方的脸开火。子弹四处横飞，连骑兵们的脸庞被硝烟笼罩。当两翼线列步兵开始密集排枪射击时，战争的天平似乎倾向了伏尔加帝国。尽管在装备和训练上占据优势，可呈纵队冲锋的伏尔加士兵很快就逼迫着赫斯步兵与他们短兵相接。而失去冲击性的骑兵更是成了靶子，不是在一片可怕的硝烟里多米诺骨牌般跌下马，就是被五六人围上去活活拽下来，用刺刀扎出无数窟窿。
弗莱德里希冷眼看着一切，只听炮弹呼啸，一个小黑点从空中无限放大，转眼间已然近在咫尺。“砰！”炮弹落在指挥部附近，气浪夹杂着泥土飞溅到宰相脸上。
参谋们吓坏了，连忙凑上去。宰相只是一挥衣袖揩去尘土和汗水。“都没事吧？”他淡淡说了一句，就继续拿着望远镜，在战场上来回扫视。现在只有他的中军还呈防御姿势，而沙皇的中军却占据着高地尽情倾泄着火力。
于是混乱还是发生了，赫斯右翼的胸甲骑兵有少量溃散，冲入己方的线列步兵中，反倒让打防守反击的步兵阵地一下乱了阵脚。尼古拉斯亲王的重骑兵趁机强行冲开骷髅骠骑兵的封锁，在赫斯黑色的步兵群里撕开数个口子，后方叶甫盖尼中将的步兵也同时跟进，大有把赫斯右翼中间刨开在两翼合围之势。这下连步兵都开始动摇，最前方黑色方阵如被吹飞的蒲公英四下溃败，瞬间沦为胸甲骑兵的收割对象。
无数次割开血肉，威廉公爵的弧刃弯刀已然黯淡，却丝毫不减灵敏。顾不上几乎要抽搐的手臂，他侧身避过一轮马刀，麻利地一转体报以还击。对方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弯刀从脖颈出砍进去，那闪着骇人光芒的抛光胸甲被主人的血掩盖光辉。那些骷髅骠骑兵真正化身成只知杀戮的骷髅，马刀翻飞，手榴弹轰鸣，虽然数量处于绝对劣势士气却始终高涨，硬是拦下了迂回而来的新一波伏尔加部队。
然而这并不是威廉公爵希望的状况，他眼睁睁看着身边一个又一个兄弟在火枪的齐射中倒下，或者淹没与无尽的人流，安哈尔特侯爵部的动摇更是让情况无比糟糕，甚至让整个计划有完全失败的可能性。虽然局势依旧不明朗，可现在伏军已然展现了包围之势，显然伏尔加人的意志同样坚定。
一个骠骑兵中了弹，他甚至来不及喊出什么，就伏倒在马背上，不一会儿身子从侧面滑了下去。公爵看着他消失，也只好咬紧牙关，顺手取下另一个敌军首级。现在，只有死拼到底！
“就是现在！号角手！”宰相丢下望远镜，向综营帐的号兵大声命令。
撤退号透过硝烟，传入每一个赫斯士兵颤动不已得心灵。转眼间他们退潮般向着后方转移，只有龙骑兵和轻步兵掩护着骷髅骠骑兵和鞑靼骑兵边打边撤。伏军方面士气大振，沙皇拿着皇家权杖登上最高处，亲自下达总共命令。
“让那些赫斯狗尝尝我们的厉害！士兵们，冲啊！”
沙皇最精锐的近卫掷弹兵冲下高地，首先突入赫斯中军，与赫斯的掷弹兵激烈交火。不少子弹已经打到指挥部边上，参谋无不面露难色，文臣无不两腿发颤，只有弗莱德里希巍然不动，严肃而镇定地扫视着周边群臣。左翼方面，迪米特里的左肩被一颗子弹命中，让他几乎无法抓紧缰绳。老将趁间隙撕下一块衣角简单包扎了伤口，就用两腿夹着马腹，挥舞着弯刀重返战场。他花白的胡子随着大口呼出的热气而颤动。“顶住！都给老子顶住！”后撤之时，老将迅速整理残部并分做三队，利用此处的丘陵优势，反斜坡阻碍炮火，交叉火力交替掩护，让数量庞大的伏军进展十分缓慢。沙皇看着自己的大军被拖在左翼，不由得勃然大怒，传令分出部分中军和预备队集火赫斯左翼。莱茵哈特侯爵的混编部队稍作准备后，让步兵坚守阵地，自己率领骑兵在三处防线游走伺机突袭攻入其中的伏尔加骑兵部队。
而在主要为平原右翼，威廉顺手取下另一个敌军首级。现在，只有死拼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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