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煎熬第1/2段
干得漂亮啊！
表面上看起来，这件事好像不是针对我们老四的，只是想摆我们的父亲一道，好像只是要断他这个做父亲的后路的，但是，他们真正伤着的，恰恰是老四。
反过来讲，也是成立的。好像不是针对我们的父亲的，只是想摆我们的老四一道，让他以后不敢再回蒲塘里了，但是，他们实实在在又是断了父亲的后路。
这真是一石二鸟啊！
这个计策，实在太毒了。老四是那么好的老四，逢年过节回来，每一个哥哥家都会去看一下，给每家都会送上礼品，给每一个侄子侄女包上一个大红包，给那个混账叔叔也会送上礼物。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对老四下这么样的狠手呢？
想不通啊！
还有，老父亲这里，你们不能给父亲幸福生活，老四给了，你们为什么要拦着呢？你们为什么要对父亲下这样的狠手呢？
想不通啊！
不行，得跟他们讲道理。
这笔账，得算。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得算。得把话说清楚。
但我们的父亲也终于明白了，对方一直在跟他玩计谋。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这不，上次造出什么摆小摊子、卖平菇的谣言，没有能弄出什么动静来，于是，这次又玩出这样一个狠毒的一石二鸟之计。
你看看，就一直不甘心，就一直不罢休。不知道是不是前世冤家都来聚齐了，就一定要刀子见红，一定要把个老四那个小家庭弄得四分五裂这里才肯收手。
而且，你看看，跟老子玩兵法了。
我们的父亲流下泪来。他太明白老四了，老四不是有那么大的压力，他又怎么会哭下来呢？老四要不是心里有着那种委屈，又哪里会跪下来呢？
没完，这事没完。如果这事儿都能含糊过去，以后还让老四过日子吗？你们两个大的，已经把个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为什么就是看不过老四这一房呢？他们没有惹你啊，也没有破坏过你们的好事啊！
这事儿，得找老大家说清楚。这事儿，还得给老大家的一个教训。上次在老三冯家村的亲事上，已经做过一次手脚，做过一次坏人，现在还想再做坏了。真不知道是什么心肠！
你们一次一次的，竟然对我这个老头子和我们的老四玩起了兵法了。
好吧！
你们玩兵法！
那就让我这个真正打过仗的，来跟你们玩一次兵法吧！
你们怎么就不知道老子还是个当兵的出身。跟老子玩兵法？你们还嫩着呢？当年，风吹山的土匪都没有玩得过我，你们还跟我玩兵法？
好吧！我们玩玩！
我要让你们看看，谁最后才能谈笑间灰飞烟灭。
但我们的父亲还没有开始玩他的兵法，便躺下了。
我们的父亲躺下了。我们的父亲被气出病来了。我们的父亲终于还是被气出病来了。
很快，蒲塘里人都晓得了，我们的父亲躺下了。
我们的父亲病了，病得很重。茶饭不思，而且不断地说着糊话。他一会儿说他不想过下去了，一会儿又说他想要去见素素。他还说，他想老四一家，想四房上的那个小孙子。后来，他还说，他可能要死了，但是，他如果死了，他会很不甘心，他得拉个垫背的，他不甘心……
消息出来了，蒲塘里人都惊讶不已。那个身板子那么好的老德麟，你看看，被活生生地气成这样。这些个做人儿女的，怎么就一点儿孝心也没有的，把个老德麟气成这样。
人其实真的很脆弱，人经不住什么来去。我们的父亲，就这样被击倒了。
而且，我们的父亲这一躺就躺了十几天。
这十几天里，老三来得最勤，一顿一顿的往这里送吃的。老二家倒也还好，就在自家院子里，怎么都得照顾，喊医生，拿药，差不多全包了。偶尔，老二家也会垫付上买药的钱。
这些事，老二家倒也明白，得做。不然的话，连门也不敢出就被蒲塘里人骂得半死了。现在，当然也没有好到哪里，一出门，闲言碎语风一样直往耳朵里灌：“这个老德麟，都生了些什么人啊！”“老方家的下人，怎么像是畜牲投的胎？”“吃柿子拣软的捏，你看看，不是欺负老的，就是欺负小的。”……
老大那里，当然也是听到了这样的风言风语。
能怎么的？这次明明白白是大错特错了，确实是不该这样伤老四。你怎么作弄老四都成，不该把人家舒家人拉过来垫背。
我们的老大每次穿过大桥，走过蒲塘里大大小小的巷子来看我们的父亲时，耳朵里总是被这些风言个做人儿女的，怎么就一点儿孝心也没有的，把个老德麟气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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