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痛哭第1/2段
老三没法子了，一个人，悄悄地去到了水廓镇邮局，让话务员打开了个电话间给他，随后，老三把自己关在里面，拨通了老四家电话。
电话那边没有人。
老三于是搁下电话，等。
老三知道，说不定这时候一家子不晓得去了哪里哩！隔了半小时，又打。又没有打通。猛地一想，这是哪里对哪里。现在不还是在寒假里吗？老四现在肯定不会在学校的家里，一定是在杨桥他丈人家里。老四一家哪一年的寒假、暑假不是在丈人家过的？人家从来不肯放过老四的假期，只要一有假期，你方芥舟要是不来，好，请你几个小舅子，拉也要拉过来。老四一家跟他丈人一家，成天在一起，乐陶陶的。人家老丈人就图个这份快乐。
好在老三去过老四丈人家，手上还有老四丈人家的电话。又拨，好了，这次总算打通了。
更巧的是，竟然是老四接的电话。
老四对老三倒从来都没有什么反感。小时候，两个小兄弟打也打过闹也闹过，甚至打破头的事也有，但是，都知道，那是孩子间的事，没有深到哪里去。老三是从来没有对老四出手过的。老四哩，也同情老三这么些年的遭遇，对这个哥哥，倒是一直没有任何反感。老四当然明白，老三怎么可能与那两个一样呢？他们是小兄弟，他们都没有成家立业的时候，还是在没有任何说法的时候没了妈妈的，一样的伤心欲绝，一样的栖栖惶惶。
可是，一问到父亲的话题，老四便不肯开口了，说什么都不肯说出来。最后，老三差不多是求他了，说：“你要是不说，我隔几天还是要来打电话。再说了，你不说出来，父亲一定去到你家跟你要个人出来。你还说告诉我。你不说出来，人又哪里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不说，我们的父亲那块心病又怎么祛除得掉？你要不说，爸爸一定还是要去找你问个究竟的。”
老三到底还是会说两句话的，这几句，都说到点子上了。我们的老四，现在最怕的恰恰就是父亲又会来。他不担心给父亲吃啊喝啊的，这是小事。他又怕惹出话来，惹出要人命的话来。
他这可真是受不起也伤不起啊！
老四沉默了许久，才说道：“那我就跟你说吧，这事儿，叔叔跟我说是从老大家的嘴里出来的。”
老三狠狠地说了一句：“我就知道是这个女人！那一年，不也是她，把我好端端的冯家村的亲事给毁了。直接走到人家冯家门上，也是瞎说我们的父亲跟哪个女人胡搞啦，说我们家败落下来了，叫人家不要嫁到我们方家门上了？你说说看，哪里会有这样恶毒的人的？”
“不说了三哥，这事情，不要再说了。”
“什么叫不说啊？你应该找她，责问她！”
“这种事，你能责问出什么来？本来就没影子的事，你一责问，倒好像有了这事了。何况，我怕。我怕事闹大了不好收场。你知道的，我能拥有这桩婚姻是多么不容易。这事儿就算了，我不能上门跟她说清楚的。这种事，越描越黑。人家打的，就是你的这个七寸。这个哑巴亏我只好吃了。”
我们的老三听到电话那端老四又哭鼻子了，自己的鼻头也是一酸。
“三哥，你听好了，你就是知道了，也不要去跟老大家的问什么，也别让我们的父亲去找他们。这事儿，不能再有风声了。我吃不消的。他们不就是把到我这个脉才这样出手的吗？我不要紧，反正，我不在蒲塘里生存，反正，应该也不会有谁把这事说到我岳父岳母这里吧？他们反正永远也不会知道蒲塘里人这样嚼舌头。这个事，唉，就当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吧！但愿真的没有发生过，但愿别让我的岳父岳母他知道！”
老四说到底还是怕。你听听，他怕蒲塘里人的话传到银城来，传到杨桥去。
老四确实很快，心里没有底。你看，他停了很长时间，才又接着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岳父岳母他们知道了蒲塘有这样的传言会愤怒成什么样？我不敢想象啊三哥……”
老三听到老四说到这里的时候在抽泣，老三一听就明白了，哭得非常伤心，又不敢大声，知道老四现在在丈人家，还不是能什么话都能说的。
“老四啊，你怎么被人欺负到这种程度也不吱一声的？你说给三哥听，三哥替你做主啊！大不了去轰他的家！”
“三哥，谢谢你的好意。这事儿就不说了。到此为止。你也懂的，不能再说了。外面我岳父还催我去陪人打牌哩！话到我们这里，就截住吧！不能再传下去了。我真的吃不消。你看看，我结婚才几年，孩子也还小。我们这个小家庭，是不能有任何风吹草动的。我想好了，我以后肯定也不要回蒲塘里了。蒲塘里那里，最多还有一两桩事，我就可以永远不要去了。唉，三哥啊，没有想到啊，蒲塘里，生我养我十八年的故土，现在对我来说，却没有什么可恋的了。我是不是活得很失败？我连父亲都不敢奉养，真是活得挺窝浪。唉，父亲那里，就让他别再来了，我给他写信，我给他寄钱。其他的，不说了。有事写信、打电话，都可以。”
老四说这些话的时候，开始有点平静下来了。但老三知道，老四看来是铁了心/>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段进行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