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不知道的事（二）第2/2段
老僧闻琴音而知其雅意，“道兄但去无妨，蔽寺虽只破烂数间，小道兄吃得了病中大苦，料应无碍的。”
老道士复又起身道谢。
老僧白眉一挑，笑道：“且慢，道兄瞒我好苦，此番又要劳累于我，累我修持。当怎么一说？”
老道士随手一挥，道“无量天尊。贫道一向身无常物，老和尚瞧得上什么，尽管去拿。”
“果然？”
“果然！”
“果然如此，绝无反悔？”
“果然！老和尚太不爽利。直是吵闹。”
“那老僧可就说了。听闻你与南丰先生（曾巩）相处甚厚，得过一通书札，你惯知我素无学识，偏爱附庸风雅。这个，嘿嘿，不知可否借与老衲一观？”
“你！你你你！”
“道兄勿要动怒，只是暂借，只是暂借，道兄回来，一定原物奉还，一定原物奉还的。”
“哼。”
“咦，慢着。你竟也识得南丰先生妙处？”
“道兄这是何言语！南丰曾子固，文章卓然一代大家，世所共知，老衲虽则孤陋寡闻，也是知道的。自欧公（欧阳修）去后，而今天下，除了介甫相公，便是他了。”
“果然如此？”
“自然如此。”
“这就奇怪了。我不是听说你们佛家的谁来着，对了，佛印。他不是与蜀中的那个苏轼苏子瞻相友善么。又听闻有人说，恨曾子固不能诗。不是瞧不上南丰先生么。”
“岂有此理。焉有是理！”
“怎么无理了？”老道士好整以暇，故意逗乐道。
“道兄不要欺人太甚。出家人不该妄语，但道兄早就知道，我是净土宗弟子，兼修律宗。平生以念佛持戒为第一要紧。那佛印自称是禅宗云门中人，却无禅宗半点真髓，全是一丝机灵。如此这般，哪里有佛门子弟样子！至于苏居士，我亦激赏其风流倜傥，自来天才，谁不爱惜。”
“嗯，这几句倒也无差。好了。书札我一会便找来给你，你要妥善保管。此等真物，你损坏了都不要紧，书札万万不能有半点意外。尤其注意纸张的保养，谨防虫害，不能置于烈日之下。还有……”
“知道，知道知道。你还要跟小道士吩咐么，我瞧他们两个差不多时也要回来了。”
“先不着急，咱们手谈完这一局再说。”
“老衲已经认输了。”
“不行。哪里有这么认输的。下完才知道胜负。”
“阿弥陀佛，老衲再陪一局。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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