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不知道的事（二）第1/2段
昨夜一阵暴雨，落红满地，观前一片凌乱。狼藉处更有几块碎瓦。
观内却一派寂静。说是道观，与山寺野庙一般无二，只少了半堵围墙，多了两间杂屋罢了。实际上更早年间，此处也非是什么道观。是府上鼎鼎大名章大善人的一处避暑之地，因了缘故，送与老道士，便打点成道观模样。又在这武夷山余脉的深山之中，平日少见人影，老道士偶尔下山采办，顺手治愈一些小恙，才偶尔有一二病急的乡民前来问诊。久而久之，也稍稍有些香火。
原来观内无人，老道士和住持大师都在道观后山的一处凉亭里歇脚避雨，雨丝似有似无，清风拂面，别有一番意趣。
老道士别有意趣，对面的老僧对着眼前杀到中途的黑白棋子，眉头紧皱，半晌，看一眼老道，再看棋盘，皱的更紧了。
这般模样，老道士见了自然大是畅快。心里暗恨：谁要老贼秃每次手谈都绝不留手，我就这么熬，熬不死你。
老僧见着老道若无其事，长叹一声，眉头舒展开来，也不继续：“阿弥陀佛，老和尚心境不如，算是输了。”
“哈哈，老和尚棋艺也就一般般，这个境界确实令人佩服。”
“道兄谬赞，今次邀我手谈，想来另有说法，你与老衲相交近十载，平时少见这般急切，愿闻其详。”
老道士身子一正，“大师法眼无差，老道确有一桩碍难。不知大师知否蜀中近来消息。”
“蜀中么……”老僧凝神细思。“并无什么特别，只知道早几年渝中有人叛乱，杀了几个军役，也已被官军镇压，道兄说的可与此事有关？”
老道沉默一阵，起身施了一礼。老僧侧身以示避过。
老道也不勉强。复又说道：“大师以前问起老道师承，老道每次总是避而不谈，想来心中当所有猜测。”
老僧徐徐点头，也不追问，知道下一刻便要水落石出了。
“不错。家师在家时俗名上张下伯端，晚岁入道后自号紫阳。江湖上朋友虽出于礼貌，都称呼一声紫阳真人，实际上家师并不认可。早年还反复强调过不可如此，只是收效甚微。他老人家又长年在山中修道云游，并无定处，也没再刻意强求罢了。不止如此，乃至于正一坛龙虎山一脉，上清葛天师茅山一脉，再及其他，皇家钦点也好，诸家礼赞也罢，真人一说是太虚妄。入得真人妙境，自可入道，不得境界，有何可说。”
“紫阳真人所言甚是。与我佛家妙悟并无二处。”
“这些都无所谓，只是口舌挂碍罢了。但有一处，家师乃是在家修道，并无明确师承，之后参悟百家，自证而来。更有可虑者，是我们一脉皆无度牒，也无定所。家师在蜀中得道，与蜀中颇有因果。我前些时日云游荆楚，听闻又有人在渝中见得家师踪迹。强作镇定，匆匆返还，目下实在按捺不住了，待交代罢了，总也要去往蜀中一趟。家师年事已高，怕不有过百之龄，不知还能相见一面不。”
“唉，道兄勿要过于挂怀。修道之人，自有定数。这个……，真人若是自知不免，想来会有安排的。你我之辈，尚且如此。何况真人乎。”
老道士点点头，颓然一笑，“是我着相了。说远了。我观里这小道士，并非我弟子，家师有真传弟子一名，我勉强算是记名。这小道士的祖辈似乎与家师也有些瓜葛，家师一次云游中。”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段进行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