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水帘洞中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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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说时,前面老者已行至水帘之下,与那老道姑及貂蝉停住脚步,回头对张飞说道:“张将军,既然贵客光降,就劳烦于你,卷帘延客进洞罢。”张飞应了一声,示意玄德和云长二兄掩耳。刘备虽然不解,还是以双手二指抵塞双耳;关公却是笑了一笑,摇头表示不必,倒要试试三弟功力如何。张飞知道二哥本事,也不强求,当下深深吸了一口气,运自丹田,向着那水帘瀑布撮唇长啸。此次与前番在仙猴石旁呼啸又自不同,声音甫发,便即风云变色,天地为之一动。那声音虽不尖锐高亢,但却似惊涛骇浪,前后叠加前推,又如千军万马驰骤而出,大有无坚不摧之势。刘备虽有双指塞耳,也觉身摇体抖,直欲作呕,难受至极。关公微闭双目,暗运貂蝉所授摄魄大法,努力与那啸声相抗,却也已是面红耳赤,只得屏息,暗自运气调理,方才惭惭平复心神,免受其惑。

  那啸声向前传送,便如有形有质,触及瀑布,只见水帘从中向两侧一分,形似打开两扇木门。水帘张开,其后露出一个洞口,便似县衙门户大小相仿,一条石级山路自门中盘蜒而上,进入洞中。那位老者回身,向刘备关羽挥手揖让,率先拾级入洞,道姑及貂蝉紧随其后。刘备与关羽鱼贯而入,张飞殿后,入洞后啸声即止,那水帘又复合如故,洞内洞外便分成不同天地。刘备进入洞中,这才见里面另有乾坤,极其宽大幽深,怕不能容下三五千人马?又见石桌、石椅、石盆、石碗等日常用具一应俱全,米面果蔬俱备,更是惊讶不止。

  老者复与玄德见礼,说道:“皇叔休疑,且听我言。老衲乃是佛门弟子,法号普净,蒲州解良人氏,却与关二君侯乃是同乡。因于游方之时路过此山,见其与我缘法不浅,故在此山水帘洞中清修,尔来已有二十年矣。因恐惊了来往行人及行猎采药之人,不便泄露僧家行藏,故在出洞寻药觅果时作此樵者装扮。平素除了念几卷经书,便是打柴为炊,与这满山猢狲为伴,倒也逍遥,无拘无束。这位女仙长前辈”,指着那道装老妪:“却是骊山门掌门祖师骊山老母,鬼谷门史子眇、兵家门左慈等亦称其为师叔,今仙寿已二百余岁矣。”

  玄德等三人听了,不敢怠慢,急忙大礼拜见。貂蝉站在师父身侧不语,双目中却透出嘻笑神色,似是对关羽、张飞道:“如何?你二人虽然豪气万丈,不肯礼下于人,如今还不是以晚辈之礼与我相见?”骊山老母急忙侧身,还以半礼,请三位平身。见礼已毕,普净法师便入内换了僧装,请众人在石椅上分别落坐,奉以山泉香茶。刘备饮了两盏,只觉疲累顿消,即再次起身为礼,向普净法师请教道:“念刘备等三兄弟心系天下,立誓重复汉室,但自起兵以来屡遭困顿,蹉跎岁月,不能得展寸功。请普净大师指点迷津,今后当如何行止,吉凶如何?请休吝赐教。”普净笑道:“子龙即兴,元龙当薨;若兴大业,当从卧龙!”刘备一头雾水,躬身道:“天道深远,望大师详为开示。”普净笑道:“善哉善哉,阿弥陀佛。”骊山老母却出言道:“皇叔自管去。我与徒弟,自此保你脱离三灾八难,得就大业。”刘备知道法不轻传,天机不可轻泄,但闻可以成就大业之语,自是欣喜不已,心中暗生打算。

  貂蝉见普净法师和师父向刘玄德开示完毕,遂笑对关公道:“关师兄,我已替你把二位皇嫂安全送至古城,与其丈夫相会,小妹功业即满,便要随师父回山去矣。你不会怪我不告而别,擅自离开古城吧?”关羽低头施礼道:“师妹盛情大恩,关某感谢不止,岂敢怪罪?此番相别,但愿来日相会有期。”貂蝉赶忙回礼,看了师父一眼,做个鬼脸儿。关羽重向骊山老母行师门大礼,称谢命师妹传艺之德,骊山老母这次不避,坦然受了。张飞在旁看得清楚,心中暗自笑话二哥礼多,幸亏及时捂住嘴巴,这才没有笑出声来。貂蝉笑对张飞道:“张师兄敢是不服么?要是实论起来,连你师父左仙长都要尊我师父为长辈,你还要称我一声师叔,还不快快大礼参拜?”张飞吃了一吓,随口答道:“我哪有什么不服?现放着普净大师亦是我的师父,咱们两个还是平辈。我是师兄,你理应跟我见礼哩。”貂蝉这才不言。

  关公向骊山老母行毕晚辈之礼,这才回身与普净论及同乡之情,问及家中近来情状。普净喟然叹道:“恍惚之间,老衲离家已近三十年矣,故乡人物,已是昨日黄花,略不萦怀。却不料在此遇到同乡,亦是佛缘。关君侯,你是天上雷神降世,故此名羽,字云长,是不忘原神之意也。君侯身负扶与徒弟,自此保你脱离三灾八难,得就大业。”刘备知道法不轻传,天机不可轻泄,但闻可以成就大业之语,自是欣喜不已,心中暗生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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