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VA】9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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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刽子手最后一次抬起他那把沾满了血的屠刀,划开他的脖颈时,母亲冲了上去…

  那一年,男孩只有七岁,什么也顾不上的他,一面不住地哭泣,一面拉着已经傻掉了的父亲逃出刑场。

  经过连续数年的逃亡,穿过一片又一片丛林,翻过数不清的高山,他们来到了一个绝对中立的城镇。

  脱离王国管辖,祈求和平之人的庇护所。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怪物可以治好的…”男孩抬起头看向父亲颈上的那道刺眼的伤疤。

  “我们不值得他们信任。就算我们依旧将他们视作亲人,我们也是他们的敌人。”父亲眼中闪着泪花,“对不起,儿子,是我把你们给害了。我不想这样,我真喜欢以前的生活,喜欢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现在我居然要抛下你,我…咳咳咳…!”

  男孩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扶住父亲。

  “我会尽量多活几年,我多想看着你长大成人。我不是个称职的父亲…噢!如果那个祝福真会应验,我只希望你能生活在一个远离人类的地方,有自己所爱的所想保护的人,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梦想,当一个真正的探险家!老天爷呀…听听我的心声吧…别让这世上的孩子再受苦了…”

  父亲痛苦地抱着头,泪水顺着他粗糙的脸颊流了下去,滴在木质地板上,漏进缝里,被炉火照得闪闪发光。

  就像在回应父亲的祈愿似地,门外传来了敲打门扉的声音,很弱,很弱,有一下没一下地,几乎没有节奏可言。

  男孩走到门前,询问客人的身份,得到的回答是

  ——“救救我的孩子。”

  父亲站起身子,匆匆走到男孩身后,而男孩也急忙打开了屋门。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女人顺势倒了进来,男孩立即和父亲一起扶住她。

  她的身体很沉,沉得非常可怕,就像是灵魂都被灌进了铅水一样。

  紫宝石般的眼睛非常漂亮,但此时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水雾,看不真切。长长的金色的睫毛从眼睑上垂下,几乎遮住了那强行未闭的双眼。几缕金发从黑色兜帽中漏出,被虚弱的汗水打湿,沾在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上。

  “您怎么了夫人!”男孩感到她伤得很重,慌了神,问道。

  “先把她扶去休息,我去叫医生!”父亲从门口的衣帽架上抓下皮袄,让男孩安顿好女子,自己就要往门外冲。

  “求您了…救救她吧…”女人拦住父亲,连连摇头,她把眼睛完全睁开,眼中放出诡秘的紫光。

  父亲就像中了邪似地,向她伸出双手。

  “谢谢…”女人从怀中抱出一个婴儿,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她稳稳地交到了父亲手中,然后向后倒去,狠狠地摔在地上,死了。

  ……

  男孩对那个女人产生了淡淡的恨意。理由是她对父亲下了咒。

  她恐怕不知道父亲命不久矣,但无论如何,这种自私的行为他都无法彻底原谅。

  男孩捂着脑袋,蹲在门前,看着那具尸体,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口中不断地暗骂着,眼泪在眼眶中直打滚。

  父亲多次劝解,说他自己都已接受了魔咒——保护那个孩子直到终身。

  他说,人们为爱做出的事情往往很匪夷所思,当一个母亲放弃大爱只为保全自己的孩子时,那种自私恐怕世间最贪婪的人都无法企及,她不光是为自己自私,这自私可是承担了两条灵魂。

  “我们的命运何其相似。你还没有失去我,而这个孩子已经没有人可以依靠了。”父亲深情地望着男孩,顿了顿,见男孩有些动容,接着说道,“她多像镜子对面的你,无辜,纯洁,就像一张一尘不染的白纸。但却因为多舛的命运沦落至此。孩子是无辜的,有罪的是我们…”

  男孩不再说话,眼泪也已经止住。

  “我们把她当成亲人,我们也还是敌人吗…”

  父亲低头看看襁褓中的婴儿,愣了一会,苦笑着说:“可以一试。”

  男孩从门边站起来,转过身子面向他的父亲,然后伸出手。

  “现在去休息。要看到我们长大成人就不允许彻夜不眠。”

  父亲轻轻一笑,把孩子交给了他。

  怀中的婴儿如同羽毛一样轻盈,圆润饱满的小脸上写满纯真,依旧熟睡着,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轻垂眼帘,小口微微张开,发出轻轻的梦呓。

  在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降临到大地上时,那个末影人母亲冰冷的身躯化作了一片紫色的花雨升到空中,再寻不到踪迹,取而代之的是屋后一方小小的墓碑。

  ……

  父亲硬撑着活过了七年,然后在一个平静的冬夜离开人世。

  神圣战争造成了大量资源消耗,无数人在战场上丧生,为了弥补空缺,恶徒们四处劫掠人丁和物资,这座镇子也已经呆不下去了sp; 父亲就像中了邪似地,向她伸出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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