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怎第1/4段
2017年09月18日，纽约，20：00。
“不好意思我们刚刚讲到哪了？哦对了，你和张桑就这样在一起了？”知奈美看了眼手机，好像看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全神贯注地上下滑动了一番，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
“啊，这又是个很长的故事了。”
“没事啊，说嘛，反正周五你应该也没有Due吧？而且……”知奈美转过头来往程墨这里靠了靠：“我会是个很好的听众哦。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告诉你身边的朋友啊什么的。”
程墨也不知道怎么就聊到张九九身上了。明明他对刚认识的人不可能交心的，但是眼前的姑娘却在晚餐开始的时候提议聊聊过去的生活。程墨过去的几年本来就都是和张九九一起构成的，所以聊着聊着就不可避免地聊到了张九九身上。
如果在平时程墨肯定会有点忌讳聊这种话题，但是知奈美总给人一种很熟悉可靠的感觉，程墨总觉得自己在哪儿见过她。再加上几杯清酒落肚，明明还没到醉的时候，但他却觉得自己有点刹不住了。
那真是最适合谈恋爱的一个年纪啊。
那时候喜欢一个人，真的无关背景。不管对方学习成绩是否优秀，身高体重是否契合，喜欢就是喜欢啊，也没什么太多的道理。
那时候喜欢一个人，总喜欢去揣摩她到底喜欢什么，会去看她在看的书，会去听她在听的音乐，也会在回家的路上拐一个大圈只为了走她走过的路。
那时候喜欢一个人，总想着能给她最盛大的表白，玫瑰气球和蜡烛，想给她童话故事里公主有的一切。还总想着能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有多么喜欢她。
程墨觉得这些就像是那个年龄独有的产物，如此费尽心思的去成为对方眼里的那个人。
当程墨问完那句，“做我的女朋友好吗”之后，他就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只能不停地在原地蹦跶，紧张的像个一点就炸的炮仗。但好在张九九并没有让他等太久，不多时他的手机就震了一下。有了上一次纠结的经验，程墨这回果断了许多，他点亮了屏幕，赫然看见张九九只回了一个字。“好。”
“后来补习班很快就过去了，我们迎来了高三的第一个学期。可是那时候哪会谈恋爱啊，在一起了也不知道每天该干嘛，我所能做的只是每天出门早一点，再早一点，这样我就能赶在她出门的时候恰巧骑到她的身边。晚上再绕一大圈路先陪她回家。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再平常的景色都被染上了绚烂的回忆。从立秋到冬至，从立春到夏至。明明一直走的都是同一条路，但是每天似乎都有不一样的风景。真是‘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啊！”
“说来也是奇怪，我们俩的班级就真的一直在隔壁，但两年来我们却从未碰见，似乎上天也在憋着劲就为了给我们安排一场石破天惊地重逢。当我和她说起初中的第一次相遇时，她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当初去送资料，进了我们班级也没有细看。毕竟在完全陌生的班级里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只想着放下资料转身就跑。”
“那年高三的每个课间我们都会往走廊上跑，因为隔得太近怕被老师抓到，我们还不得不带上各自的闺蜜和基友协同作战，虽然一个课间就那么10分钟，也许大家都说不上几句话，但是只要能看见对方，就很开心。更有意思的是，明明当时我们都正式在一起了，却没有在食堂一起吃过几餐饭。一来当然是怕被老师们看见，二来我们第一次一起吃饭，我就手忙脚乱把筷子和汤匙碰到了地上，她也莫名其妙总是被汤呛到。”
“那时候和喜欢的人吃饭都端着小心，生怕被她看见自己不够美好的一面。而且总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点，这样我就能在她对面看她久一点，更久一点。本来10分钟就能吃完的饭，那次我们俩愣是吃了半小时，直到食堂最后差不多就剩下我们两个了。
“所以她也应该很喜欢你吧？”侍者端上了两碗被切开的海胆放在了程墨和知奈美的面前。海胆壳被完美地保留了下来，但是里面放的却不是海胆，而是金黄色的半固状物体，上面撒了几片黑色的程墨叫不出名字的像是巧克力片的东西。
程墨拿起小勺子轻轻戳了一下，就毫无阻力地像切布丁一样切了进去。他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小勺送进嘴里，这坨金黄在嘴里入口即化，是海胆的味道。那个不知名的黑色片状物体很好地中和了海胆的腥味，让海胆的口感瞬间变得顺滑起来。
知奈美也尝了一勺，但是她的脸上没有掀起一丁点的波澜，好像这就是一道普通的菜品。
“是啊！那时候因为有些同学并不参加夜自修，所以老师也不点名。于是每天夜自修上到一半了，看老师有点懈怠了我们就一起偷溜出去，那时候学校刚搬新的校区，还有一些未被使用的小房间，刚够摆下两张小桌子的那种，于是我就从实践中学会了溜门撬锁，从别处搬了两套桌椅放在那个房间里，只为了能和九九一起在那里自习。”
“那时候我们面对面坐着，左手就在桌子上牵在一起，右手就写着各自的作业。那时候虽然大家班级不同，但因为大家都是理科班，每天的作业也都一样。整个高三我们也算是共同进步，取长补短。有时候累了我们就在那里聊天，就天南海北的胡扯。有一次她非要给我画条手链，但是她的画功实在是不敢恭维，画在手腕上像条蛇一样扭来扭去的，然后她很开心地也给自己画了一条。小时，直到食堂最后差不多就剩下我们两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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