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神甫的牢房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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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我有决定权的话,我不会留他的,因为我常常发现他的账目不清。”

  “好极了!那么现在告诉我,当您和勒克莱尔船长作最后的谈话的时候,有谁在场?”

  “没有,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们的谈话会不会被别人偷听到了呢?”

  “那是可能的,因为舱门是开着的,而且……等一下,现在我想起来了,当勒克莱尔船长把那包给大元帅的东西托付给我的时候,唐格拉尔正巧经过那里。”

  “对了,”神甫喊道,“这是问题的关键。您在厄尔巴岛停泊时,有没有带谁一同上岸?”

  “没有。”

  “那儿有人给了您一封信?”

  “是的,是大元帅给的。”

  “您把那封信放在哪儿了?”

  “我把它夹在我的笔记本里了。”

  “那么,您是带着笔记本去的?但是,一本大得能够夹得下官方信函的笔记本,怎么能装进一个水手的口袋里呢?”

  “您说得不错,我把笔记本留在船上了。”

  “那么,您是在回到船上以后才把那封信夹进笔记本里的?”

  “是的。”

  “您从波托费拉约回到船上以前,这封信您放在哪儿了?”

  “我一直把它拿在手里。”

  “那么当您回到法老号上的时候,谁都可以看到您手里拿着一封信了?”

  “他们当然看得见。”

  “唐格拉尔也像其他的人一样看得见吗?”

  “是的,他也像其他的人一样看得见。”

  “现在,听我说,您仔细想一下被捕时的各种情景。您还记得那封告发信上的内容吗?”

  “噢,记得!我把它读了三遍,那些字都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子里。”

  “请背给我听吧。”

  唐泰斯沉思地想了一会儿,像是在集中他的思想似的,然后说道:“是这样的,我把它一个字一个字地背给您听:

  检察官先生台鉴,敝人乃拥护王室及教会之人士,兹向您报告有爱德蒙·唐泰斯其人,系法老号之大副,今晨自士麦那港而来,中途在那不勒斯和波托费拉约港停靠过。此人受缪拉之命送信与逆贼,并受逆贼命送信与巴黎波拿巴党人委员会。

  逮捕此人时即可获得其犯罪证据,信件不是在其身上,就是在其父家中,或者在法老号上他的船舱里。

  神甫耸耸肩。“这件事现在一清二楚了,”他说道,“您一定是天性极不会怀疑人,而且心地太善良了,以致到现在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您真以为是这样吗?唐泰斯禁不住说道,啊!那真太卑鄙了。”

  “唐格拉尔平常的笔迹是怎么样的?”

  “一手很漂亮流利的字。”

  “那封匿名信的笔迹是怎么样的?”

  “稍微有点向后倒。”

  神甫又微笑了一下。“哦,伪装过的是吗?”

  “我不知道!但即使是伪装过的,也写得极其流利。”

  “等一下。”神甫说,他拿起他那自己称之为的笔,在墨水里蘸了蘸,然后用他的左手在一小片布片上写下了那封告密信开头的三个字。唐泰斯退后了几步,不胜惊恐地看着神甫。

  “啊!真是不可思议!”他惊叫道,“您的笔迹和那封告密信上的简直一模一样呀!”

  “这就是说那封告密信是用左手写的,我注意到了这一点。”

  “什么?”

  “就是用右手写出来的笔迹人人不同,而那些用左手写的却都是大同小异的。”

  “您显然是无事不知,无事不晓的了。”

  “接着往下说吧。”

  “噢,好的,好的!”

  “现在要提到第二个问题了,有谁不愿意看到您和梅尔塞苔丝结婚呢?”

  “有一个人,是一个也爱着她的年轻人。”

  “他叫什么名字?”

  “费尔南。”

  “那是一个西班牙人的名字呀。”

  “他是加泰罗尼亚人。”

  “您认为他会写那封信吗?”

  “噢,不!假如他想除掉我,他会宁愿捅我一刀的。”

  “西班牙人的性格倒也确实如此,他们宁可当杀人犯,也不当懦夫。”

  “再说,”唐泰斯说,“信中所涉及的各种情节他也是完全不知道的。”

  “您自己绝没有向任何人讲过吗?”

  “没有。”

  “甚至没有对您的情妇说过吗?”

  “没有,甚至连我的未婚妻都没有告诉过。”

  “那么就是唐格拉尔写的了,毫无疑问。”

  “我现在也觉得一定是他了。”

  “等一下,唐格拉尔认识费尔南吗?”

  “不……是,他认识的。现在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

  “在我订婚的前一天,我看到他们两个人一同坐在邦菲尔老爹的凉棚里。他们态度很亲热。唐格拉尔在善意地开着玩笑,但费尔南却脸色苍白,看上去很恼怒。”

  “就他们两个人吗?”

  “不,除他俩还有第三个伙伴,我很熟悉的,多半就是他让他们俩认识的。他叫卡德鲁斯,是个裁缝,不过当时他已喝醉了。等等……等等……我怎么没想到呢!在他们中间的桌子上,有笔、墨水和纸。噢,这些没心肝的坏蛋!”唐泰斯用手敲着自己的脑袋喊道。

  “您还想知道什么别的事吗?”神甫微笑着问。

  “想,想,”唐泰斯急切地回答说,“既然您能把一切都分析透彻,既然您能对一切事情心明眼亮,我还想知道为什么我只被审讯过一次,为什么我没有上法庭,为什么我没被判决就定了罪?”

  “这事可就完全不同了,而且要严重得多了,”神甫答道,“司法界的内幕常常是太黑暗、太神秘,难以捉摸的。到目前为止,我们对您那两个朋友的分析还算是容易的。假如您要我来分析这件事,您就必须再给我提供更详细的情况。”

  “这我当然是很乐意的。请开始吧,我亲爱的神甫,随便您问我什么问题好了,因为说老实话,您对于我的生活看得比我自己还要清楚。”

  “那么首先,是谁审问您的,是检察官,代理检察官,还是预审官?”

  “是代理检察官。”

  “他是年轻人还是老年人?”

  “大约有二十七八岁左右。”

  “好!”神甫回答道,“虽然还没有腐化,但已有野心了。他对您的态度如何?”

  “宽容多于严厉。”

  “您把您的事全都告诉他了吗?”

  “是的。”

  “在审问的过程中,他的态度有什么变化吗?”

  “有,当他那封陷害我的信的时候,显得很激动。他似乎难以忍受我所遭遇的不幸。”

  “您的不幸遭遇。”

  “是的。”

  “那么您肯定他很同情您的不幸了?”

  “至少有一点可以证明他对我的同情。”

  “是什么?”

  “他把那封能陷害我的唯一的信烧毁了。”

  “您是指那封告密信吗?”

  “噢,不!是那封要我转交的信。”

  “您肯定他把它烧了吗?”

  “他是当着我的面烧的。”

  “啊,真的!那就不同了。那个人可能是一个您想象不到的最阴险、毒辣的家伙。”

  “说真话,”唐泰斯说,“您使我太寒心了。难道世界上真的遍地是老虎和鳄鱼吗?”

  “是的,但两只脚的老虎和鳄鱼比其他猛兽更危险。”

  “我们继续说下去吧。”

  “好!您告诉我他是当着您的面烧掉那封信的吗?”

  “是的,当时他还说,‘您看,我把唯一可以攻击您的证据毁掉啦’。”

  “这个举动过于崇高,反而不自然啦。”

  “您这样以为吗?”

  “我可以肯定。这封信是给谁的?”

  “给诺瓦蒂埃先生的,地址是巴黎高海隆路十三号。”

  “您能推想,烧毁那封信,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也许吧,有两三回,他让我保证不向任何人透露那封信的事,并说是为了我好,他还硬要我郑重发誓,决不吐露那个收信人的名字。”

  “诺瓦蒂埃!”神甫反复念道,“诺瓦蒂埃,我知道在伊特鲁里亚意大利中西部古国,位于后来的托斯卡纳地区。女王那个时代有一个人叫这个名字,大革命时期也有一个诺瓦蒂埃,他是个吉伦特党人!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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