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集 吃鸡风波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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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舍言听计从,就遣使往召王何回国。王何得为庆舍家臣,便与卢蒲癸每日共议杀贼之策。卢蒲癸既得王何臂助,便时常挑拨庆氏与高、栾二家上卿关系,使庆舍在朝中渐渐孤立。两家卿族之中,栾竃字子雅、高虿字子尾,皆与庆舍为仇,并与卢蒲、王何结为同党。

  田文子虽然致仕在家,但对朝堂之事洞若观火,遂对其子田无宇叮嘱道:庆氏灭门之祸,只在眼前,子在朝中侍君,切须小心在意!

  无宇问道:如何小心在意?

  其父怒道:你不是我田氏子孙?如此愚笨。小心在意者,便是谨小慎微,顺势而为,休使外间以为,我田家乃是庆氏一党,届时以免玉石俱焚,便是我田氏大幸也。

  无宇答道:父亲休怒,儿敢不从命!

  这一日,该着高虿、栾竃在宫中当值办差。

  依齐国规矩,凡在宫中当值公卿大夫,中午在宫中班舍就餐,菜谱中必有每人两鸡,定为常规。只因当时齐景公爱吃鸡爪,因此鸡肉常有供应不及。

  恰逢高、栾二卿当值此日,宫中无鸡。高虿知道相府中无所不有,便命侍卫前往相府,问庆封取讨。侍卫奉命而往,见卢蒲葵守门,便道:传上卿高国公之命,命来取鸡四只。

  卢蒲葵闻是高虿之命,灵机一动,冷笑道:今日高卿,明日矮大夫,若每日都来相府索讨,我家哪有这许多鸡来奉承?今日恰逢庆府无鸡,代之以鸭,有何不可?

  于是便命守门阍者,往后厨讨了四只鸭子,送给来使。

  那宫中侍卫不敢争竞,只得将鸭子带回,交给膳房。

  庖师不问好歹,将那四只鸭子烹制做熟,端给高虿、栾竃。二人见此不解,便唤庖师训问:宫中惯例,值日公卿中午食鸡。如今轮到我二人值日,缘何便上鸭子?

  庖师:小人不知。只因侍卫自相府中讨来者乃是鸭子,故而无法献鸡于国公。

  高、栾二卿大惑不角,又问索鸡侍卫,是何情由。那侍卫不敢隐瞒,便将卢蒲葵讥讽之语以告。二卿本来就对庆封不满,闻听此言不由怒甚。

  高虿:叵耐小儿庆舍,竟敢如此无礼!

  栾竃:庆氏父子上欺国君,下压群僚,今又欺负到我两家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高虿:以鸭作鸡,分明是去我之“吉”,欺“压”我二家,欲使我臣服于彼家也。不如出其不意,就此集起家甲,血洗庆府,为国除害。

  栾竃:我兄高见,可谓英雄所谋略同。先杀哪个?

  高虿:依某之意,当先除庆舍,再杀庆封。

  二人计议已定,于是鸭也不吃,愤愤还归府宅,各聚甲兵。高虿便派心腹家臣,往见卢蒲葵,商议联手发动,里应外合,共杀庆舍。

  卢蒲葵闻而大喜,乃与高府家臣密议已定,再与王何说之,照计行事。高虿闻听家臣回报,便与栾竃仔细谋划,详审其计,暗将家甲分散出府,皆都伏于城外农庄,秘密准备。

  因说卢蒲葵与王何密谋之时,便被妻子庆姜发觉,大约猜出丈夫意图。这日夜间,夫妻吃罢夜餐,庆姜将家仆及侍女皆屏于门外,然后对丈夫说道:常言有云,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今观夫君与王何密谋,必是有事,但若不告我,必不成功。

  卢蒲癸被她一席话点破心事,不由大惊。思索再三,只得将欲杀岳父之事告诉妻子,看她反应如何。庆姜闻言,思索片时,将心一横,决计相助丈夫,对付亲生父亲庆舍。

  庆姜:我父祖与崔氏合谋弑君,复又杀其同党崔抒全家,夺彼财产。此是得罪上天,无可祷也,早晚也是横死他人之手,妻女家财,复被他人夺之。反倒不如由夫君下手,则妻女不至被辱,财产不至为他人所有。夫君肯将密谋告诉我时,我便助你;若有隐瞒,则夫君非我父、祖谋略敌手,反必丧身。

  卢蒲癸细详妻言,信以为然,于是说道:十一月初七,乃为秋祭之时,卿父身为国之上卿国相,必要率百官从祭。彼时我与王何暗中埋伏甲士于太庙,因而杀之。

  庆姜:此计虽善,不能使我父上当。我父刚愎自用,从来不纳人谏。秋祭之事,若无亲信之人极力劝阻,其反不肯出城参与。夫君若欲事成,便须允我还家,前往劝阻。

  卢蒲癸细思岳父素日性情,击案赞道:妙哉!我妻此计也。好个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便将性命及部下数百颗首级,托与贤妻便了。

  庆姜由是出府,还于父家。

  这日早朝,齐景公议于群臣,定于十一月初七日,在姜太公庙秋祭,命相国庆舍主持祭祀。庆舍散朝还府,只觉心神恍惚,便有些犹豫不绝。

  庆姜还家,入拜父亲,嘘寒问暖,周到之至。庆舍平生最喜此女,又知其多智善断,便将秋祭之事言之,征求女儿意见。

  庆姜:未知父亲是何意见?

  庆舍:秋祭乃国之大典,我为上卿,岂可不去?

  庆姜再拜谏道:女儿闻你爱婿说道,近来高、栾、鲍、田四家来往频繁,恐有密谋;况父亲乃一国之相,不可轻出城外,身入险地。一旦有人作乱,父亲若有差池,你女儿女婿此后依靠何人?父亲可托病休往,便使别人主祭也罢。

  庆舍自语:让别人主祭,让别人主祭;让别人主祭!

  猛然一惊,果然反激起刚愎自用之性,冷笑道:你一个妇人,懂得甚么国家大事?我有你夫及王何护卫,此二人皆有万夫之勇,又怕谁来?

  庆姜又假意劝了一回,见父亲意决,故作怏怏不乐,拜辞回家。

  卢蒲癸:夫人回来了?

  庆姜:回来了。

  卢蒲癸:其事如何?

  庆姜:夫问其事如何么?对夫是为大吉,对我父却是大凶。

  卢蒲癸:此话怎讲?

  庆姜:父亲不听我劝,必要出城主祭,不肯让与他人。

  卢蒲癸闻而大喜,急召王何商议,命其通知高、栾二卿,各去准备。

  有话即长,无话则短,转眼之间,十一月初七日已至。

  庆舍因被女儿谏阻,反而激发刚愎自用之性,必要行使主祭之权,便以卢蒲癸、王何为左右护卫主将,各率卫队随同,到太庙来行秋祭。

  于是下令:麻婴为祭尸,庆奊为上献。栾、高、田、鲍,四家大夫随祭。

  栾、高闻命,正中下怀,遂各命家兵身穿庆氏皮甲,混入卫队。

  正当献祭之时,子尾槌击庙门三下为号,卢蒲癸、王何同时动手,各上前举刀劈下。

  庆舍正在躬身上祭,毫无防备,但金风及身,仍是下意识一闪。于是躲开要害,左肩、后背同时带伤。庆舍大叫,转过祭台,带伤穿过后殿,奔至后窗,一拳击折庙椽。

  王何见庆舍伤而不死,自后追至。

  庆舍猛然回身,怒喝道:谋杀我者,竟然是你!

  王何吃了一惊,不由脚下稍缓。忽见庆舍陡然抬手,一物迎面飞来。

  庆舍正当献祭之时遭袭,宽袍大袖,手中又无兵器,故而心中着慌。游目四顾,忽见祭案上一把俎壶,当绕过祭台之时,便即抄在手中。此时见王何急步追来,由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发,便将手中俎壶当作法宝祭出。

  那俎壶乃是青铜所铸,足有十余斤重,呼啸而至,声势惊人。王何躲避不及,只听啪嚓一下,正中脑门,于是大叫一声,脑袋破碎而死。后面众武士见状停步,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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