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集 吃鸡风波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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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丧事已毕,齐景公于姜太公庙中刑牲歃血,盟誓于众卿:国、高二卿,齐国之守;崔、庆二相,齐国所赖。诸卿凡有不与崔、庆同心者,如日之丧!

  景公誓罢,崔杼、庆封继之,高、国二卿亦从其誓。

  四家上卿盟誓已罢,第五个便轮及晏婴。晏婴上前歃血,却不依照景公之辞宣誓,而是仰首望天,高声祝道:

  齐之诸卿大夫,能忠于国君,利于社稷,谫灭国贼者;而晏婴不与其同心,则有如逆于天帝,国人皆可群起而攻之,持戈以击之!

  崔、庆二人闻听此语,俱都色变,其两家诸子皆欲拔剑。高止见状,轻扯国夏衣角。

  二人齐道:晏子所言不错。崔、庆二相今日之举,正是忠于新君、利于社稷之事也!

  众官皆应:二相功德巍巍,虽伊尹佐商、太公兴周,不过如此!

  崔、庆二人回嗔转喜,晏婴就此逃过一劫。

  来日朝会,议罢国政,崔杼偶问太史伯道:庄公之薨,是因疟疾而暴亡乎?

  太史伯答:非也。依我史简所书,夏五月乙亥,崔杼弑其君光。

  崔杼变色:尚可改乎?

  太史伯摇头:公岂不闻晋太史董狐,书‘赵盾弑其君夷皋’乎?狐为良史,我必效之。

  崔杼大怒,立命执下殿阶,以金瓜击杀,血溅廊柱。又召太史伯三弟入朝,分别名曰史仲、史叔、史季,各令重新记载庄公之死,必曰是因死于疟疾。

  史仲见长兄陈尸在堂,不言不语,疾步走向书案,拿起刀笑,在竹简上复书:“夏五月乙亥,崔杼弑其君光。”

  崔杼大怒,又杀史仲,再命史叔重写。

  史叔两眼冒火,默然不语,握刀在手,亦在竹简上重写此句。

  崔杼复杀史叔,又命史季再写。

  史季刚援刀笔,崔杼上前执简在手:汝能变更三兄之语,便可留下性命。

  史季闻言,对三兄尸身叩拜流涕,起身言道:据事直书,史氏之职。昔赵穿弑君,太史董狐归罪正卿赵盾,可知史职不可废也。某即不书相国弑君,天下必有书之者。相国杀我可矣,史实终不能改!

  崔杼掷简于案,叹道:我为保姜齐社稷,无奈废黜昏君。子虽直书,人必谅我!

  正在此时,殿头官高声传报:南史氏在殿外求见!

  崔杼命入,见其怀抱竹简刻刀,便问:卿来何故?

  南史氏答:恐太史四兄弟俱死,无人敢书相国弑君之事,故来继其职也!

  崔杼骇然,只得挥手,命史季随南史氏下殿:我心无愧天地,随尔等去写可也。

  崔杼恐水势既退,晋侯复合诸侯来伐,遂以左相庆封为使,主动朝晋,去做解释。

  庆封于是如晋,来见平公:敝寡君庄公无道,群臣惧大国之伐,已讨而诛之。新君杵臼出自鲁姬,愿事上国,勿替旧好,所攘朝歌之地,仍归上国,更以宗宝乐器为献。

  晋平公闻而大悦,遂罢伐齐之念,自此晋、齐复合。

  殖绰出奔在卫,闻说仇敌州绰、刑蒯皆死,乃复归齐国。崔杼知其绝非己党,于是并不重用。当时卫献公姬衎流亡避难在齐,素闻殖绰之勇,便使公孙丁以厚币招之。殖绰久慕公孙丁神射,欣然从之,就此事奉卫献公,并拜公孙丁为师。

  庆封归国,报说已与晋国订盟,齐国再无被伐之忧,景公大喜,深加褒奖。庆封自以为盟晋有功,且为齐国消弥兵灾,因此不甘复居人下。又见崔杼专横,独揽朝政大权,凡事不与自己商量,便怀嫉妒,意欲杀而代之。

  便在这时,崔杼欲立庶子崔明为嗣,嫡子崔成及崔疆怀怨不平。庆封闻此,乘隙诱引崔氏子弟自相争夺,并以精甲兵器暗助崔成、崔疆,挑唆其兄弟兵戈相见。

  二崔道:右相助我兄弟,自是感激不尽。然我父将立崔明,其意已决,如此奈何?

  庆封:卿父欲立崔明为嗣,是因其母棠姜受宠故也。棠姜受宠,是因东郭偃及棠无咎为其爪牙也。我助你兄弟精甲兵器,以此翦除继母东郭姜羽翼,不亦可乎?

  二崔恍然大悟,再拜称谢,于是便以庆封所助精甲兵器,装备门下食客,暗中袭杀东郭偃及棠无咎。二人虽死,但有侥幸逃脱随从,将二位公子背后指使刺客内幕,皆都还报右相。崔杼闻而大怒,又不忍心亲手杀死两个嫡子,便寻庆封哭诉,求其代为谋策。

  庆封佯作惊讶:孺子怎敢如此忤逆?杀之可也。公若讨逆,我当效力。

  崔杼以为遇到知己,大为感激:公若助我除此逆子,以安崔家,则命崔明拜公为父。

  庆封指天立誓,满口答应。崔抒遂重托以别,自此不回相府,迁居别宅,以听回信。于是庆封阴谋得售,立即召集甲士,命家臣卢蒲蔽带领,前往崔府,命人上前叫门。

  崔成、崔疆闻听外面兵甲铿锵,见领兵者是卢蒲蔽,隔门问道:子带兵前来何意?

  卢蒲蔽答:奉左相之命,来助你兄弟,铲除姜姬及其孽子。

  二崔不疑,开门接纳。卢蒲蔽引兵一拥而入,喝令道: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二崔闻此话风有异,扭头欲走,早被卢蒲蔽一刀一个,剁下头来。然后大搜府第,抄杀崔氏全家,将所有车马服器搜取无遗,都装在车上,又命毁其门户,火烧其府。

  姜氏当时深藏内院,自窗内向外张望,见外面杀人放火,惊骇万分,知道大势已去,乃自缢于房中,以免再次受辱。惟当时崔明先在城外,幸而不及于难。

  卢蒲蔽行凶已毕,遍寻不见崔明,便依庆封所嘱,径带崔成与崔疆首级,回复崔杼。

  崔杼陡见二子首级,忽然懊悔,反要向卢蒲蔽再三道谢,厚赏使归。然后登车回府,只见家破人亡,钱财尽空,方知是被庆封所害。

  由是悲痛至极,仰天叫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更有持弹者以伺,今日信之有也。我获罪于天,不可祷也!

  痛哭一阵,转思愈恨,终于悬梁白练,自缢于故宅。当天夜半,崔明潜至府第,盗取父母之尸,车载以出,掘开祖墓之穴葬之,然后痛哭一场,出奔鲁国而去。

  崔杼死后,国人拍手称快,竟无人追究其死因。

  庆封由此便独自为相,专揽朝政,终于如意称心。为显示敬贤之道,先以景公之命,召陈须无复归齐国。田文子虽然得归故国,但因不愿与庆封同流合污,当即告老致仕还家。庆封再三挽留不住,乃以其子陈无宇代其大夫之职。

  庆封为相,较崔杼更加荒淫骄纵,将景公视若无物,复致公卿百官侧目,国人大怨。

  话说此日,庆封下朝之后,未经招呼,乘车直到家臣卢蒲嫳家中,声言作客。卢蒲嫳自是受宠若惊,急命家人布设盛馔美酒,并令妻子拜见家主,并与席间敬酒。

  庆封因见卢妻貌美,便效庄公当日,潜与卢妻私通。后见卢蒲嫳并不在意,竟搬到卢家居住,两家甚至妻妾相通共用,不分彼此。

  由此庆封深陷温柔乡中,不愿上朝理事,将朝政皆交付长子庆舍。

  卢蒲嫳因受嬖幸,趁机请将兄长卢蒲癸自鲁国召回。庆封立即允准,乃遣使至鲁,迎接卢蒲癸回国,并命其为庆舍家臣。卢蒲癸体力过人,善于阿谀,因此深得庆舍宠信,并将己女嫁以为妻。从此父子二人,分别落于卢氏兄弟之手。

  卢蒲癸一心只欲替庄公报仇,因需起事臂助,遂向庆舍进言:我有好友王何,乃为万人之敌,兼且智谋超群。主公若子弟自相争夺,并以精甲兵器暗助崔成、崔疆,挑唆其兄弟兵戈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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