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以教化为己任第2/2段
他王子安不就迂腐过吗，吃了什么教训？命都没了。
从梅哲仁脑里的历史记载来看，王子安其实就是古文运动的始作甬者，往前追，改革文弊不就是他王子安竖的大旗吗？
经验证明，吵架没有用，光有声势不行，根底在于刀把子，声势再高，惹急眼了他就不跟你讲道理，他用刀子跟你谈。
所以，教化必须从下而上，把底层的力量抓在手里，让黎庶变强，只有下层的人都变强了，才有道理可讲。
教化的根本目的，在于改善生存空间，让人过上好日子，而生存空间的扩张，就得改变力量的对比。
只要自己永远在强大的那一方，那怎么讲道理都行，强大才是硬道理。
想要强大就得踏实做事打基础，王子安把想法告诉老爸王福畤，也得到了支持，开民智则民聚，促民思则民融。
吃过了大亏，王福畤也明白过来了，手里得有力量，说话才有人听，于是俩父子更加下力气赶进度编写《字典》和《声韵》，这是获取力量的武器。
忙得昏天黑地的二人无暇他顾，王从义却让学霸军操练了起来。
他和王福畤到交趾三年了，要说没有作为也不对，兴教举善还是搞了，但速度不快，为什么，当地土蕃对他们都是客客气气的，就是不下力气支持。
王从义觉得，现在有了学霸军撑腰，就要好好向这些土蕃展示一下肌肉，看他们还敢不敢阳奉阴违。
这个目的很轻易地达到了。
学霸军日日操练，把土蕃吓得噤若寒蝉，这帮兵骨子太强了，三米高的城墙，他们每天操练时都是垫一脚就冲了上去，再转回头又跳下来，来来回回练半个时辰。
就这么一小众学霸军，硬是操练出了千军辟易的声势来。
要是此等甲士去攻打土蕃们的土围，那还真扛不住，连着土蕃的兵丁都不想干了，万一以后蕃主要恶了县令，唐兵宰起自己来还不跟杀个鸡一般。
于是土蕃们都缩了回去，连着收租占地也歇了手，因为学霸军在梅哲仁的教导下学了一招，到了新驻地要跟当地百姓打成一片。
他们本来就是苦出身，也最能体贴老百姓的难处，于是扶老护幼、劈柴担水，连收谷犁田也抢着上，一时间，交趾县的侬人们腰杆都直了。
他们有什么话有什么苦也敢跟学霸军的部众谈，别以为语言不通，后世的越南语是换了一种文字，其实就是六分壮话三分白话，两广的人要学越南语，只要不学书写，就是洒洒水。
跟底层人民交上了朋友，交趾县的情况也被学霸军掌握透了。
哪些个蕃主还有点良心，手上没有人命，哪些个蕃主和其爪牙吃人不吐骨头，都有什么血债，不用梅哲仁提，他们都整理好了。
拜上一次攻打涠洲岛战役所赐，现在的学霸军全员都知道，打仗就得全盘了解对手的情况，那样可以少流血少死人。
他们就不信梅哲仁到此只是看望老父的，郎君一定会有动作，他们只是把工作做到前面而已，郎君上课时就是这么教的。
所以，等王子安和王福畤闭关七日，完成了《字典》、《声韵》两本煌煌巨著出关时，部众们也把厚厚的一摞情报汇总交到了郎君手上。
王子安看着一旁抚髯而笑的从义伯，苦笑道：“孩儿原来还没有打算直接拿下交趾县，毕竟还要留个脸面给朝廷看。”
王从义不置一词，只从王子安手上拿走了那一摞资料，递给了王福畤。
王福畤接过来粗粗一览，叹道：“学霸军众，皆有将相之才啊！”
王从义很满意王福畤的觉悟：“阖县上下，现在除了那些罪该万死的土蕃和其手下爪牙，现在还有谁会说郎君的坏话吗？”
这点王子安有信心，学霸军就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差池不到哪去。
王从义又道：“既然大部分都成了自己人，为何不把异己清扫干净，到时朝廷真的来人了，看到的只有交趾县政通人和欣欣向荣之景，至于土蕃换了多少人，他们又不认得，何须烦扰。”
从义伯这话有道理，拿下交趾县，对学霸军的发展也是有利的，到时一套人马两块牌子，做事没有掣肘，效率会更高。
况且朝廷压根就不会关心这个最偏远的羁縻州县，只会做做样子，做得再好老爸也不会被调回去，倒是没有了合浦县那种限制。
只要不走漏消息，雷霆扫穴一次过清理干净，不留后患就行。
王子安想了想道：“开门揖盗，引狼入室！”
这可不是好词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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