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辩名士(十)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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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亭榭中十几二十位豪门世家的公子见庾宁被叉出去,不免兔死狐悲,却又暗自庆幸,多亏了庾宁,若不是他替众人出头,大家哪里知道这个山野村夫竟是个硬石头,踢他不动,反而伤了自己的脚。

  经过此事,众人再不敢小看周复。

  周复整了整衣襟,朝上座五人拱拱手,轻描淡写地说道:“所谓清谈,乃误国之事,在下本不愿为之,奈何有人欺上门来,在下被逼应战。诸公恕罪,在下还有事情,先行告退。”

  “且慢!”鲁宗之喊道,他也是个侃爷,甚好清谈,“众所周知,朝中上下皆尚清谈,周郎竟说清谈乃误国之事,难道是想说朝中大臣皆是误国之人?”

  鲁宗之此话用心险恶,将周复评论清谈的话上升成了谤议朝中大臣的言论。

  其他几人闻言皆暗中对鲁宗之显示出鄙夷的态度。

  清谈原本就是由东汉末年的清议发展而来。那时的清议评论朝政得失、分析人物品性,对当时社会起到激浊扬清的作用。正因如此,清议受到集权者极大的打压,为之掉下的人头不计其数。后来清议便慢慢发展成了清谈,不再讨论朝政、不再批评人物,只讲一些玄虚之言。

  如此诛心之言正人君子自然不屑为之,桓石秀不屑为之,习凿齿、释道安更不屑为之。

  鲁宗之虽然算不上奸佞小人,却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是一匹狼,来自北方的狼。他本是雍州扶风郿县人,是秦国的汉人,南渡到晋国为的就是求官。

  他审时度势,知道如今桓家势力渐消,朝中地位岌岌可危,君子当不立危墙之下,习、释又不在朝为官,虽然声望颇隆,却于己无助,而赵白一介白身,更是不足挂齿。

  唯独在座的这些世家子弟背后的势力才是值得他去讨好的。如今做了南郡太守,以后还有很多地方要仰仗这些豪门世家,因此出言打压周复,欲将其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周复后背顿时冷汗涔涔,往小了说自己不过是恃才傲物,往大了说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他暗道自己失言,被人抓住把柄,但是又不得不壮胆出言辩解,否则要被众人视为懦夫、伪君子、墙头草。

  “鲁公谬矣。世人皆好清谈,发清奇之言、尚玄妙之音、出玄虚之奥,可是到如今清谈竟成斗气争胜之场,于真理智慧之阐发何益哉。清谈若是真能谈出个真道来,于世人皆有莫大的益处。只可惜这世上少有安石公、道安大师之智,却多如庾宁之流。此等弱智之人靡日坐谈,亦谈不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成为国家蠹虫,如此清谈于国何益?”

  习凿齿听了这番话,不禁颔首,此言深得他心。

  “好一个牙尖嘴利之人!”鲁宗之却面色大变,“难道汝曹是说在座的这些世家子弟皆是弱智,皆是蠹虫?”

  众人暗暗叫苦,怎么又把火烧到他们的头上了呢?

  鲁宗之看了看下面的世家子弟,继续说道:“吾观在座公子皆世间人杰,于口舌之上或许辩不过你,若问真才实学,定不在汝曹之下。吾记得在座之中有位公子著一文,吾读之如饮甘酪,诸公不如一起品评?”

  此言一出,下面众公子皆将目光投向一位公子身上。

  这位公子无奈站起身来朝上座几人行礼道:“在下南郡罗修,见过桓大人,见过世叔。”

  原来习凿齿的母亲出自南郡的罗氏,因此习凿齿与罗修有亲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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