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心神往之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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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李长英,楠溪楚侗,再加上一个蔡丰,号称京城四灵,是大隋年轻一辈的翘楚人物,此外还有已故大将军潘茂贞之子潘元淳在内的四魁,不过这些都是将种子弟,在最年轻的潘元淳离开书院去往边境投军后,四魁就都身在行伍。



    这四灵四魁,总计八人,豪阀功勋之后,例如楚侗潘元淳,有四人。奋发于寒门庶族,也有四人,比如眼前章埭和李长英。



    苗韧知道,被卷入此次谋划的,仅是这些前程似锦、注定仕途顺遂的年轻人,就多达三人。



    因此苗韧觉得大隋所有英灵都会庇护他们大功告成。



    苗韧掀开车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夜色深沉,距离天亮还有很久。



    ————



    回去的路上,陈平安还在思量着林守一说的那件事情,可是思来想去,都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值得林守一感激在心的壮举。



    若说是李宝瓶和李槐心心念念,陈平安丝毫不奇怪,小嘛,



    可是林守一不同,大概是出身比较敏感的缘故,从来就心思细腻,极有主见,而且志向高远,所以在求学途中就早早涉足修行之路,陈平安并不意外。



    朱敛直觉敏锐,没有径直返回自己客舍,而是跟随陈平安进了屋子,轻声问道:“有状况?”



    名义上的主仆二人,接连不断的大战死战,养出了默契。



    陈平安没有对朱敛隐瞒,倒了两碗酒后,点头道:“茅山主告诉我,近期大隋京城有人要针对书院学子,希望借着大隋皇帝举办千叟宴的关键时期,有大骊使节参与盛会,一旦书院这边出了问题,就可以挑起两国民愤,继而打破微妙平衡,说不定就要掀起边境战火。这两年大隋朝野上下,对于高氏皇帝主动向眼中的蛮夷大骊俯首帖耳,本来就憋着一口邪火,从倍感屈辱的文臣武将,到义愤填膺的士林文坛,再到困惑不解的庶民百姓,只要出现一个契机,就会……”



    朱敛接话道:“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大隋将没有回头路可走,即便是高氏皇帝,都要被迫撕毁山盟。”



    陈平安淡然道:“这些朝堂大事,求仁得仁复无怨怼,我懂,所以我本来不会管,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跟我们行走江湖各担生死是一样的道理,只是牵扯到了宝瓶他们……”



    陈平安一饮而尽碗中酒,不再说话。



    朱敛微微讶异。



    好重的杀气。



    心湖之中,激荡起一股凶横之气。



    朱敛欲言又止。



    陈平安脸色淡然,“我知道。”



    陈平安倒了一碗酒,“越是练剑,就越是被剑仙魏晋当年劈开夜幕一剑,以及左右在蛟龙沟的大杀四方所影响,我这个人,胆子小,最不敢随心所欲,但是后来被杜懋的吞剑舟穿腹重伤,再到后来,遇到仇人李宝箴,我越来越清楚,自己的心境出了问题。甚至有可能,与我最早的时候,本命瓷破碎还有很大关系,总之很麻烦。”



    朱敛担忧道:“那少爷如何处置?这似乎涉及到心结……或者说是修道之人的心魔?”



    陈平安抬起酒碗,与朱敛碰了一下,微笑道:“多读书。”



    见朱敛一脸匪夷所思,陈平安苦笑道:“不是跟你开玩笑。”



    朱敛喝了口酒,摇摇头。



    这要不是玩笑,天底下还有玩笑?



    陈平安轻声道:“我在到达东华山书院之前,其实就开始有意无意,去深读精度圣贤书,在青鸾国我为何会去看法家书籍?就在于我发现只读儒家书籍,似乎与我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本心,不是完全契合,效果不大,才在崔东山的建议下,想要将儒家道德文章跟法家根本学问,相互验证,回头来看,确实有些用处,等到了书院,看到了茅山主腰间戒尺,看到了上边的刻字,我才豁然开朗,觉得路是走对了,只是先前迷迷糊糊,凭借直觉而行,到底要去何方,其实心里没底,你可能不清楚,我陈平安最怕那种……”



    陈平安开始酝酿措辞。



    朱敛试探性道:“拔剑四顾心茫然。”



    陈平安笑道:“有这么点意思。只要给我看到了……有人站在某个远处,或是高处,再远再高,我都不怕。”



    陈平安用手指在桌面轻轻写字,缓缓道:“圣人有云:从心所欲,不逾矩。这就是对症之药。”



    朱敛举着酒碗,总觉得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陈平安大笑道:“喝酒还需要理由?走一个!”



    两人饮尽碗中酒。



    陈平安觉得既然武夫历练,生死大敌,最能裨益修为,那么自己练气士,以此砥砺心性,苦中作乐,当做修行的斩龙台,有可不可?



    就像当初在承天国中岳,渡船飞舟之上,朱敛向裴钱递出一拳,给裴钱躲过。



    石柔不是纯粹武夫,不知道裴钱凭借“本能”、破境躲过四境一拳,妙在何处。



    朱敛也同样因为不是修道之人,不了解地仙之流视心魔如死敌之恐怖,所以不理解陈平安所求境界,到底有多高。



    喝过了酒。



    朱敛开始习惯性盘算,道:“听石柔说,上次在狮子园墙头上,少爷差点跟师刀房那个娘们柳伯奇打起来,几乎要拔出背后长剑,但是石柔在你身后,发现少爷哪怕只是握住了剑柄,事后手心就被灼烧受伤?事后不得不缩手入袖,以免被柳伯奇发现真相?”



    陈平安点头道:“没办法,半仙兵就是这么难伺候。”



    朱敛面露疑惑。



    关于藕花福地与丁婴一战,陈平安曾经说得仔细,算是主仆二人之间的棋局复盘。



    陈平安解释道:“之前跟你讲过的那把‘长气’剑,虽然品秩更高,却被那位老大剑仙破开了绝大多数禁制,不然我到死都拔不出那把剑,而老龙城苻家作为赔罪的‘剑仙’,一方面他们是心存看戏,知道送了我,意味着很长一段时间内所谓的半仙兵,只是鸡肋,再者也是合乎规矩的,他们帮忙打开所有禁制,意味着这把剑仙剑,就像一栋宅院,直接没了大门钥匙,落在我陈平安手里,可以用,若是不小心落在别人手里,一样可以自由进出府邸,反而是用心叵测的举动。”



    陈平安伸手一抓,将床铺上的那把剑仙驾驭入手,“我一直在用小炼之法,将那些秘术禁制抽丝剥茧,进展缓慢,我大概需要跻身武道七境,才能一一破解所有禁制,运用自如,如臂使指。如今拔出来,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用它。”



    朱敛恍然,喝了口酒,然后缓缓道:“李宝瓶,李槐,林守一,于禄,谢谢。五人都来自大骊。刺杀于禄意义不大,谢谢已经挑明身份,是卢氏遗民,虽曾是卢氏第一大仙家府邸的修道天才,但是这个身份,就决定了谢谢分量不够。而前三者,都来自骊珠洞天,更是齐先生昔年悉心教诲的嫡传弟子,其中又以小宝瓶和李槐身份最佳,一个家族老祖已是大骊供奉元婴,一个父亲更是止境大宗师,任何一人出了问题,大骊都不会善罢甘休,一个是不愿意,一个是不敢。”



    陈平安并没有跟朱敛提起李希圣的事情,所以朱敛将“不敢”给了父亲是李二的李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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