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乱、梦、安排第2/3段
没人说话，它们都沉默了，似乎是在等待。
良久，队伍里有人喊：“像你说过的！去到幸福的明天！”
他们突然狂欢了，每一个都跳出单板的长线，开始手舞足蹈。
可六耳转身，看向前方无止尽的荒原，轻轻说：“但我们迷路了呀。”
“走啊！”后人一齐催促。
六耳回头，一脸莫名其妙，但见了他们的脸，无一例外的，都是难看的笑。
“去哪儿？”
“去到幸福的明天！”一人突然探手，攥着六耳的猴毛，随即狠狠一扯。
“你干嘛！”
“带我去啊，带我去啊，带我去啊！”越来越多的人涌了过来，本就潮湿的天，顿时下起了小雨。雨水从两个太阳中出，并非倾盆，但落在身上被撕开的伤口，是蜇人的痛。
“你们疯了吗！放开我！”六耳挣扎，而众人飞快按它跪下，拽起它的头颅，露出脆弱的喉咙。
众人安静，唯有六耳在吼叫，可不久，它也忽然哑声。
因为它看到，人群中缓缓走出的女人，那女人穿着一件赤红的嫁衣，衣角黏溚在草地里，像是鲜血般扎眼。
她近了，高高举起手中的断剑，这杀人的动作，她却做的那么开心。
“你……为什么？”
女人不吭声，毅然挥下断剑。
剑刃在贴近六耳喉咙的那一瞬，雨水让她瞬间消失。
众人松开六耳，狂风把它的猴毛卷起，像是飞溅的火星。
他们也消融在了雨水中，诺大荒原，只剩下一只光身的猴子。不计其数的椋鸟从草地中飞出，黑压压的一片笼罩猴子头顶，像是风暴。
……
六耳猛然醒来，现实里它依旧还在那个破院子。
盔甲软趴趴的丢在一边，阳光亮的平常，面前多了一人，院里也多出座坟堆。
这是个僧人，盘腿打坐就在坟堆旁，轻敲木鱼垂首低吟，叮叮咚咚，悉悉索索。
六耳喘着粗气，看着他，忽然记起了刚刚的梦，连忙摸向喉间，却不料光溜溜的一片，没了猴毛。
“施主，你做了噩梦。”和尚说，
“对是个梦，只是梦。”它的心沉重，每一寸阳光照在它身上，都被觉得是要烧死自己。
“看来这个梦，深入你的灵魂。”和尚抬头微微一笑。
六耳看清他的模样，竟觉得熟悉。
“和尚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唉，施主，先容贫僧致歉。”
“什么歉？”
“贫僧给了你这个梦。”
“啊！为什么！”
“因为施主犯了天大的罪……你搅乱了地府的秩序，让数以万计的冤魂流浪人间，无地安处。”
“西天的佛，还来管地府的事？”
“唉，贫僧本就在地府里呀。”和尚摇头叹气，“我曾立下誓言，要渡尽地府万物。地府一日不空，贫僧便一日不回，但是你呀，让我为难。”
六耳没有吭声，愣了好久，想了许多，终究还是觉得自己身上的虚假，再开口，声音却是颤抖：“我说了我不是孙悟空，我不认得它，但是判官还有那些鬼差就是不听……我，师傅救我！我受不了了！我真不是故意！”
“唉，好了。”和尚声音温柔，轻抚六耳的头。“贫僧在此已渡你一年，本想用梦破开你心结，但你执念太重，梦境变化我也无法控制。
“你既然想要赎罪，那就去把那些鬼魂找回来吧。”
“一年…然记起了刚刚的梦，连忙摸向喉间，却不料光溜溜的一片，没了猴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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