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地府的怨第2/3段
“水！我湿了……哪儿来的水！”它仰天长啸，“不！是雨！下雨了！快跑！下雨了！”
这是醉了。
下雨怕啥？老头跌坐在地上，看着疯癫似的六耳，似挣扎，似舞蹈。
可它突然又敞开怀，是醉了，张了张口，抱的轻柔。
它小心翼翼地说出了一个姑娘名字，其中的温柔，像是在吐出一个易碎的梦。
“你骗我了。”它低头说。
骗什么？老头心中一颤。
“你们都骗了我……酒一点也不好喝！”它啜泣哽咽，“你们都骗我……弼马温、阿紫、老马，还有你！”
“俺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为什么要骗我！”
“大王饶命！”
“为什么！”
“大王……”
它猛然撺出铁棍，把那一万三千斤的重量狠狠压在老头身上。
老头立即进了土，鲜血喷涌，他像是一直长在土里的草。
“为什么！你明明答应了，不让我承担赌局的后果！为什么！”有些话只能喝过酒之后说出，黑暗里，它出了幻觉，好像眼里都是赤脚大仙该死的贼脸。
“咳咳！”它吼得大声，咳嗽了，又顺带着胃里的酒全都出了。
“哦，”六耳看着土里的尸体，模糊中唯有鲜血的猩红最为清晰。
“抱歉……我的错，我得把你找回来……对，要去趟地府，等我！我要把你找回来！我……我是个神仙！我能救你！我不是要杀你呀！”
它跌跌撞撞地起身，极力表现自己的镇静和靠谱，但在转身的那一刻，它跌倒了。
……
从人间到地府，似乎是一段永无止境的坠落，它想了许多，直至酒醒时，才踩在了实地上。
六耳没来过地府，自然也不知自己在哪儿，但见了前面自鬼门关延展到现在的十八道鬼岭，排的长长如幽绿色河流的大队，它意识到，自己来的正是时候。
看一看四周，多是穿着破碎盔甲的青壮，找一个老头，该是方便。
于是，它飞上空中，飞了好久，一路到底，看了个遍。
拦在路上的鬼卒见飞着的猴子都不敢吭声。起初六耳还有顾虑，但看它们都是害怕的模样，自己也就慢慢地见过不怪了……这是怕，又不是恨和怒，你怎能再招惹了它们？
投胎的鬼，一直排到了森罗殿，六耳愣是没见老头在内，心里郁闷，可到了阎王爷的地界，也不好大呼小叫地去寻，干脆就请他的判官寻上一寻！但正殿大门进不去，就只好走偏路了。
从一扇开着窗的地方，六耳钻进了大殿，只见殿内鬼头涌动，安静的很。
殿内北端，有一高台，台中有一凹头秃脑，青面獠牙的鬼爷。
台下笔墨纸砚堆积成山，破簿书山几乎要与高台齐高，鬼爷被埋在里面，不知在看什么。
“阎王爷！我来找你求件事！”六耳突然显出原形，大叫了一声。
鬼差们慌乱举起青戈铁剑，在书山下却不敢上前去拦。
“我不是阎王，”判官头也不抬，也不慌乱。“我是判官，你是谁?”
“我是神仙，大家都是同行，行个方便，帮我个忙呗！”
“哟呵，是要跟我摆关系，走后门？行不通！排队去！”判官依然不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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