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地府的怨第1/3段
六耳在东海沿岸登陆，恰是黑夜，没有月光，它的毛发还是湿的，黏在脸上像是死皮。
离开了浅海，朝前乱走……你看不出它到底去哪儿，只能听见它踩的步子很稳。
六耳不知走了多少步，忽见了一处山的虚影，在密林树隙中，正有一柔和的亮光。
匆匆去了……你不知道它在急什么。
到了山沟里，却见了一户人家。那是垮垮的土屋，门前倒是光溜溜的好路。大门虚掩，院里高挂一盏灯笼，外皮上写一个字：“驿”。
“有人吗？”嘶，它的声音……六耳推门而入，院里有座小小的马房，两处偏房，一间大堂屋顶着烟囱该是伙房。
“来了来了，”堂屋里渐渐亮起了柔弱的光，一个苍老的男音如此回答，“哪里的客商，这么晚才到了东海？”
“老人家快出来！我有东西要卖。”
“什么买卖……呀！妖怪！”
“我是神仙，不是妖怪！”
“妖怪！俺从没见过尖嘴猴腮的神仙，你就是妖怪！”
“哼，”六耳瞥他，板着脸，很是严肃。“你能见过几个神仙？”
“这……”老头没了后话，只剩下惶恐不安。
“老人家，我只想把这副盔甲卖给你。”六耳亮出怀里的盔甲。
老头听了，看了，又忽然跪了，哀嚎：“强打强卖啊！大王饶了俺吧！俺实在没有钱买您这宝贝啊！”
“我最见不管人跪！起来！”说这话时，不知它鄙不鄙视过自己。“你随便给点东西就行！”
“真的？”老头被六耳扶起。
“神仙还会说瞎话？”六耳瞪他，眼神像火炬，把老头又吓得跪在了地上。
“哎，麻烦！给我碗水就行！”
“水……”老头连忙进了屋子，晃了一会儿，拿出了一只葫芦。
“大王，”他说，“黑灯瞎火找不到水，只有酒葫芦一个……”
“酒？好，我要了！”六耳把怀中盔甲塞给老头，夺来了酒葫芦，在耳边晃了晃，“这就是酒？好喝吗？”
“您……没喝过？”老头问，“刚喝下口，会辣嘴，但不一会儿，就不一样了。”
“怎个不一样？”
“不会难过，没有烦恼，不就是‘不一样’了？”老头说，“人喝的不是酒，是……”
“心情。”六耳抢先说。
老头愣了愣，满脸疑惑，问：“您真的没喝过？”
六耳反问：“你真的只是个老头？”
两人都无语。
老头又要跪下，但这次六耳没有理会。它拨开葫芦嘴，张了口，满满一饮。
果然，真辣嘴！像是岩浆！
它呲牙咧嘴，好似口中着了火，终于受不了，伸手进口再去挠，可手上海水未干，口中一下子就又多了股海腥和咸味，让它胃里更是翻江倒海。
“呕！”它忍不住吐了，却是干呕，吐了些口水，胃里倒是不难受……但心里的开始了。
“大王，吐了好些吗？”老头看着六耳佝偻的身子，凑近了。
它一动不动。
“大王？”
六耳忽然出手了，一把攥住老头的下巴，捏的咔咔响！
老头露出痛苦的表情，但六耳脸上的比他还要狰狞。
&ems芦嘴，张了口，满满一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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