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痴心送甲表痴心 知音赠笛谢知音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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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认识啊?”

  “哦!不,不是!”宗诗惶然道。

  “那是不高兴了?”

  “不,不是啊!”宗诗闪眼见虹儿伏在小几上睡得正熟,唯恐她闻声醒来,每应一声,都尽量压低嗓子。

  “那,到底是什么呀?”

  “我、我觉得就像在梦中!”宗诗满面迷惑道。

  “那就当是梦中好了!”

  宗诗咬一下唇,疼得一咧嘴:“可这明明是在真实中啊!”

  “真实就真实!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好好养你的伤就是了!”

  宗诗却在枕上微微摇摇头,执拗道:“这当然让人奇怪了!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来探望你的伤情啊!怎么?虹儿来得,我就来不得啊?”

  宗诗道:“那倒不是!”闭眼微微一琢磨,又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受伤的?又怎么来的这么快?”

  “我来浙江已有些日子了,只是听到传言你受了伤,才过来看你!”

  宗诗苦笑一下:“你倒来的是时候!现在已经看到了——我没什么大碍!这里倭奴正闹得凶,你明天就赶紧回去!我如今这样子,可照顾不了你!”

  “我本就是来照顾你的,谁让你照顾我了?!”

  宗诗脸色一急道:“你还是赶紧回去,照顾好自己!我这里有人照顾!”

  “是虹儿和火莲花姐姐吗?她们能照顾你,我为什么不能?”

  宗诗看一下熟睡的虹儿,连忙解释:“不是啊!我是担心你——担心你被倭奴伤着!”

  “虹儿、火莲花姐姐她们都不怕,我怕什么?”

  “她们、她们——”宗诗有些词穷,吭哧半天,才接着道,“她们有雪山禅师、月忠法弟保护。再说,火莲花也久经战阵!而我,这样子,连自己都顾不了,更保护不了你了!”

  “亏你还有自知之明!正因为你顾不了自己,我才来照顾你!等你养好了伤,再来保护我,好了吧?”

  宗诗越听越皱眉头,耐着性子道:“你怎么就是不听劝呢?我养好伤还要打倭奴,哪里能天天保护你呢?”

  “那你就打倭奴好了!谁又一定要你保护?我自己保护自己还不成吗?”

  “咦?妙慧妹妹——”宗诗还要说什么,却听那边窗下传来虹儿的声音,“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与宗诗争执多时的,正是妙慧。宗诗醒来,发现床边的虹儿换成了她,所以才大吃一惊。他以为,妙慧一直在嵩山少林侍候义母,突然在这里见到,颇觉不可思议。此时,听虹儿发问,宗诗弄不清她是何时醒来,又听去多少对话,心里忐忑不安,因受伤而一直惨白的脸,也开始微微泛红。

  却见妙慧站起道:“我也是刚到。见你累的睡着了,便不忍叫醒,权替你喂师兄些水。”

  妙慧和虹儿在嵩山时就彼此相熟。虹儿到少林寺看叔叔,妙慧进寺看宗诗,时常相遇,渐渐相熟。后来虹儿到寺,妙慧总邀她到义母家玩。因而,彼此便以姐妹相称。虹儿长妙慧一年两个月,居长为姐。但她生就弱质娇小,人又清幽,宁静,反而总像妹妹一样依着妙慧。妙慧则为人大方有主见,又天生一个爱替别人操心的性子,亦是处处像姐姐似地呵护虹儿。两人性情迥异,彼此却很相好。

  此刻,虹儿在这儿意外见到妙慧,自是喜出望外,遂走过来拉住她的手道:“你最熟知雨山禅师。你来和我一起照看他,他的伤一定好的更快!”

  妙慧却瞥一眼宗诗道:“有人还不愿意呢!一直赶我走啊!”

  虹儿看她眼神所指,知道说的是宗诗,遂央请宗诗让妙慧留下。

  宗诗当着虹儿的面,不好说明个中原因,只得勉强答应。

  虹儿这才回头问妙慧:“你是什么时候听说禅师受伤的?”

  妙慧随口道:“我也是刚听说。”随即自觉有些不对,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

  虹儿那双清幽的大眼乍又睁得更大,眼中渐渐生起迷雾:“刚听说?你就从千里之外的嵩山赶来啦?再说,禅师是今日才受的伤,消息也不能那么快传到少林寺啊!”

  妙慧笑道:“看你说的,我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飞毛腿,当然不是在嵩山得到消息,一日千里赶来的。我是——我是回老家看亲戚,前几日就到嘉兴的。在哪里听说僧兵来了绍兴,便跟脚赶来,想看看师兄他们。谁知,到了这里,却听说师兄受伤了,这才又匆匆过来。”

  虹儿知道妙慧和宗诗家在嘉兴,听她如此一说,也便没了疑问。

  宗诗却知道,妙慧家里已没什么亲戚,她也十余年未回嘉兴了,根本无从寻找亲戚。知道她在说谎,却又不便当着虹儿点破,伤她情面,便默不作声,任由她东拉西扯、南云北曰。

  次日,宗画又一大早来看望宗诗,身后跟着月满。

  宗诗见月满吊着一只胳膊,便问他和其他幸存僧兵弟兄伤情如何。月满说都没什么大碍,劝他不要多虑,只管静心疗伤。

  宗画又惊问妙慧怎么到了这里,虹儿照妙慧昨晚的解释说了一遍。宗画、月满亦觉合情合理,并不多想什么。

  众人正说闲话,徐渭带着几个文朋画友来看宗诗,一时屋里嫌挤。宗画见宗诗与徐渭等人脾味相投,他们问了伤情,便彼此聊起书画,自己也插不上嘴,就乘机叫出虹儿,想解一解昨天的谜团。

  来到后院一僻静处,看看周围没有闲人,宗画道:“昨天你说是我让你离开嘉兴南来,怎么回事啊?”

  虹儿怪怪地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在说,你怎么问我啊?

  宗画道:“那天夜里,因为军务紧急,夜又过半,我来不及、也不便告诉你,就匆匆南下了。以为你在寺里,待一半日不要紧,所以,打完仗,就赶紧回去接你了。谁知,你却没了踪影。”

  虹儿闻言,惊诧地看着他,愣在那里。许久才道:“这么说,那不是你?”

  “有谁从中做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啊?”

  虹儿道:“你们离开的次日上午,我到你借宿的禅房看你,房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却见四仙桌上放着一锭银子和一张纸笺。纸笺上写着:“我因紧急军务南下,你可随后赶来!”没有落款,我以为就是你的,便取了银子离开嘉兴。

  “你又怎么到的绍兴?”

  虹儿回忆道:“看到纸笺上‘南下’字样,我也一路向南,半道上听说你们在乍浦打败了倭寇。可等我赶过去,你们却已出海,正不知何去何从时,一个陌生小孩儿跑过来送我一张纸笺,说是受你之托转给我的——上面说,让我先到绍兴等你。所以,我就来了!”

  宗画觉得谜团重重,不由皱紧眉头,沉吟道:“这个人怎么对僧兵和官军的行踪了解的这么清楚?难道是倭奴的奸细?”

  虹儿浑身一画、月满亦觉合情合理,并不多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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