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未曾谋面第2/2段
青年看起来还是很痛苦，现在连呻吟声都没有了，就只是瞪着眼睛，像一条濒临死亡的鱼。
青年手上的伤口已经完全裂开，血潺潺地流着，妇人拼了命地想用手摁住外流的血。
血打湿了妇人的手，顺着手腕，往地上滴落。
看起来触目惊心。
妇人脱下她的薄纱外套，紧紧地捂住青年手臂上的伤口。
不消片刻，血又透过薄纱，渗了出来。
妇人抬起头来，眼泪在她肮脏的脸上滑出两条的痕迹，“救救他！求你了！”
秦先贤咬着嘴唇，举目望去，到处都是废墟，到处都在燃烧，空气都充满了令人不适的硝烟味。
现在，哪里有地方能够救他？
秦先贤又低下头，青年的嘴唇已经变得煞白，任谁都能看出来，他的生命在慢慢流失。
他蹲下来，用手大力地摁住青年的伤口，试图延缓他生命的流逝。
他也束手无策了，现在的问题不是他手臂上的大伤口，而是血流得太多了，就连秦先贤的身上都沾上了不少血。
虽然秦先贤还有一个技能掠灵没有用，那个可以用来恢复身体，但是也只能他自己使用，无法给这个青年使用。
“你家人呢？”秦先贤问了一句，努力使青年保持着清醒。
本来快意识涣散的青年听到这句话后，突然有了反应，他瞪圆了的眼睛闭了起来。
等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眶已经填满了泪水。
他用嘶哑地声音小声说了一句，“都没了。”
秦先贤沉默了下来。
很奇怪，他并不觉得意外。
似乎现在，他已经习惯了死亡，习惯了悲剧。
妇人突然开口问道：“我……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青年有些涣散的眼睛望向了她，头不自然地歪着，他视线扫过了两三次后，才捕捉到了妇人。
他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你没事了？没事就好！”
接着，他微弱地声音响起，但他的声音实在太小了，秦先贤俯下身子，耳朵几乎要贴到他的嘴唇。
“我家人都没了，我爸，我妈……都没了。”
他呜咽起来，“我不想再有人死在我面前了。”
秦先贤惊愕地抬起头，他望着青年，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
他伸手拭去青年脸上的脏污，可是他手上不只有青年的血，还有尸鬼的血，无论怎么擦，也擦不干净青年的脸。
青年躺在秦先贤的怀里，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秦先贤没有听清，连忙俯下身子。
青年呜咽道：“救救我！我不想死！”
他抬起头来，已经不忍心再看青年一眼。
妇人拍了拍秦先贤的肩膀，她伸手接过青年，将他抱在怀中。
她抱着青年的头颅，轻柔地抚摸着他，轻轻地哼起了一首悲伤的曲子。
青年露出一种奇怪的满足感，开始呢喃意义不明的呓语，他脸上忽然泛起了奇异的红光。
青年挣扎着抬起了头，盯住中年妇女。
“妈！你来接我了？”
他的眼神已经涣散，声音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哀求。
“爸呢？他还生我的气吗？”
说完这两句话后，青年又没了力气，头无力地靠在妇人的怀里，再也抬不起来。
妇女爱怜地摸着他的头，哭成了泪人。
不多时，青年停止了呼吸，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
秦先贤拄着刀，靠在一堵尚未倒塌的墙上，无声地望着远处。
此时，那里仍旧战火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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