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多此一举第2/3段
但徐辅跟神秘人定有关联，至于是何种关联，尚需探讨。
不然神秘人绝不会得知闻松写了八百里加急给白友民，也绝不会前去调包闻松的信件，并改了其中重点。
调包信件一事，一定是早已准备好的。
也就是神秘人一早便知道，白友民会送一封有关南方水患的信给闻松。
神秘人如何知道的？
除了徐辅提供信息，不做他想。
只是不知道为何神秘人没有将信件掉包一事告知徐辅，不然徐辅所为也不会显得多此一举、画蛇添足。
徐辅或许是一颗已经被放弃的棋子？
还有，究竟潭县有什么值得让他们如此深思熟虑的地方？
……
白友民亦是愁眉不展，也有些懊恼。
若不是他大意，调包、截取密件这些事根本不会发生。
裴咎看着他略有些纠结的表情，也不出言宽慰，只吩咐：“不过，白大人有时间，可以派一些人去山里看看。”
白友民从自责的情绪从清醒了过来，“殿下是怀疑，山中有他们要的东西？”
裴咎不置可否。
白友民低头领命，随即道：“臣尚有一事不明。”
“白大人但说无妨。”
“伪件之中，提及压低粮价，而真件之中，则命臣放任粮价自流。恕臣愚钝，臣实在是看不出放任自流的高明之处。”
裴咎往前走了几步，坐在了石凳上，“这问题，你该问她。”
裴咎意指闻九章。
白友民会意，看向闻九章，“还望闻千金赐教。”
闻九章微微一笑，向他解释：“大人是想问，伪件是叫您控制大米的价格，再劝说米商开仓放粮；而真件却是让您既不要管大米的价格，也不必劝说他们开仓，只需利用好现有的资源，粮食，再静候援军和运粮车即可，而这前一种方法明显更加利民，能解燃眉之急，为何家父偏偏不提，还反其道而行？”
白友民点头，“正是在下的疑问。”
闻九章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而是先问：“白大人可知商人最看重什么？”
“自是重利。”
“不错，是重利。商人重利，大人若为了灾民，强行打压米价，商人无法获利，不能获利，便自然不会投入太多粮食至潭县，粮食则会更加紧缺。岂非同大人的初衷相悖？”
白友民一拍头，醍醐灌顶，难怪其他县镇强压米价，受饿的被洪水侵袭的灾民们反而越来越多。
白友民道：“不错。若是任由他们抬价，能买的起的，自然会买，他们便能获利，一旦获利，便会大量往此地运送粮食，粮食一多，供过于求，价格自然会低。若能买的起的人并不多，他们自然也就会根据情况降价，百姓也能吃得上大米了。这是很根本的经商道理，是在下身在局中，反而没了大局观。御史大人真不亏为御史台一把手。”
白友民由衷地赞叹。
闻九章谦虚地笑笑，“如大人所说，您是身在局中，而家父则是局外人，当局者迷，大人过誉了。”
白友民道：“当初，在下也是鼓起勇气写信给御史大人弹劾现任知府的，御史大人事物繁多，鄙人不过一介县令，着实未对这封信能带来的结果抱什么希望，没想到，不仅收到了信件，信件中还提及了臣忧心的粮食缺乏一事，更等来了殿下与闻千金，实在是一生所幸。”
教他如何行事，并非御史大人的职责，他本可只向陛下弹劾知府便好，而闻御史竟然在信中提点他，这怎能让他不感动不敬佩？
闻九章微微一笑，与他寒暄了几句。
裴咎与她来南方的初衷，与父亲没有关联，但既然太子不愿提及，愿意将这一切归功于父亲，她也不必多此一举，她只需要提一句，“家父只是做了臣子该做的，这一切还要归功于陛下圣明，及殿下的英明果断。若无明君，亦不会有能臣。白大人，也是能臣，若非有你的密信，殿下也不会来。切勿妄自菲薄。”
这是白友民第一次听到除了百姓、与他交好的几位同袍的夸奖，一时间热血翻涌，仿佛回到了年少时，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事都想试一试，什么地方都想闯一闯的时候。
“那为何伪件中建议臣压低粮价？”
闻九章偏着头，想了想，问：“可有其他压低粮价的县镇？”
“有，不少，压低粮价是整个潮阳府的政策。”
闻九章眉人无法获利，不能获利，便自然不会投入太多粮食至潭县，粮食则会更加紧缺。岂非同大人的初衷相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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