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秋后算账第1/4段
《大祁人物志·崔胜》载：
崔胜，乾安三十年生人，世家子弟。邑亨年间，于乡中教书育人。争帝之战末期，出山助兴宗。祁元元年，任京兆尹。祁元五年，自请出京，任京州知州，政绩颇丰。祁元十五年，擢升吏部侍郎。祁元二十年，任吏部尚书。
……
这日，金銮殿上人人自危。
昨夜，大理寺卿赵德光连夜面见陛下后，径直去了吏部官员的府上一事，都已经入了百官的耳。
加上前些天太子离京的传闻，御史台大动干戈地检举百官，以及御史府里发出的八百里加急，如此种种，联系在一起，肯定是大事。
能每日站在大祁朝金銮殿之上的人，各个都不是等闲之辈，各个都有自己探听情报的门路。
故此，昨日事情一出，百官几乎都辗转反侧，在心里推算这一切可能，在脑中预演着该在早朝时如何表现。
都以为裴无垢会开门见山甚至大发雷霆之时，裴无垢平静地问出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为何冯相近日不上早朝？”
冯相一事，朝中众人心知肚明，皆因冯相有受贿之嫌。
可裴无垢如今这么问，倒让他们不好回答了。毕竟裴无垢从未下圣旨说明过此事，谁也不想自作聪明，招致祸端。
有几个人的目光偷偷瞄向闻松。
闻松作为御史大夫，一向与冯岩不交好，冯岩又因有“受贿”之嫌而被禁足，这正是该闻松高谈阔论的时候。
可闻松站在殿上，直视前方，没有丝毫要发言的意思。
裴无垢冷笑，“把东西抬上来。”
裴无垢一吩咐，便有几个太监抬着一个案台，走进了大殿。
案台被放在正中央。
案台上堆满了案牍。
有眼尖的官员脸色瞬间一变，因为他看见了自己的奏章。
至于是什么时候的，关于什么的，他记不清。
根据裴无垢所言推测，这奏章多半是他参冯岩有受贿之嫌的。
难道冯岩被禁足并不是因为此事？不然为何一副秋后算账的模样。
官员紧张得流下了一滴汗。
裴无垢的声音不算洪亮，在偌大的金銮殿上竟然也能听得分明。
“众爱卿这些奏章，朕看过了，言辞恳切，一字一句都体现了对社稷、对朝廷的担忧。”
群臣鸦雀无声。
“朕以为，大祁有诸位，实乃国之大幸。”
裴无垢这番话说的不阴不阳，教大臣们好生忐忑，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闻松上前一步，“谢陛下夸赞，皆是臣分内之事。”
裴无垢挑眉，“哦？闻爱卿竟知这些奏章为何，朕好像没有看见你的名字啊。”
不管是参与了检举冯岩一事，还是未曾参与的大臣均是一头雾水。
此刻，已经清楚了来龙去脉的，除了裴无垢和闻松，还有两人。
原本就未参与冯岩一事，一心只有大理寺疑案的赵德光。昨日他面见圣上，就已经被暗示得差不多了，也就知道裴无垢和闻松如今这一出是前戏，重头戏还在后头。
另一个是与冯岩交好的吏部尚书崔胜，他在冯岩那日回府之后就觉出了不对劲，便联系起一直隐约有所闻的冯岩收受陈观流贿赂一事。
当初，他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当是冯岩为官路上的又一谗言，过段时间便好。
那日冯岩面圣后回府，崔胜终于觉出此事不同以往，本欲前往冯相府，冯相却闭门不出，不见任何外客。
他多方打探，才得知两个信息。
冯岩被罚。
另一个消息则是，裴无垢派御辇将冯岩送至了宫门口。
崔胜便放下心来，知道陛下罚冯岩不过是碍于舆论，做做样子，不然怎么会赐御辇。
再者，御史台半点动静都无，冯岩受贿一事，定然子虚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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