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临时改道第1/3段
《大祁人物志·肖临》载：
祁元二十三年六月，南方水患，受灾者众。有近洛海者，于此地云集，以求饱腹。
时任洛海知府肖临，大开城门，安置灾民，施粥救急。
祁元二十三年七月，太子咎至洛海，城中井然有序，无丝毫乱象，灾民安置妥帖。
……
当天下午，裴咎一行人刚刚走至肖府门口，穿着官服的肖临刚好下轿。
“二位公子现在要离开？”
肖临走过来寒暄。
裴咎看了青山一眼，青山会意，顺手接过闻九章的行李，跟长鹤一起将物什放到马车上。
“叨扰大人了。”闻九章也同样客气。
“哪里，要谢谢公子送来的八筐大米。”
原本在看青山他们动作的裴咎适时转身，“不必客气，还望大人能够用在刀刃上，帮助更多的灾民。”
肖临笑着点头。
裴咎又问：“在下记得朝廷有向地方拨款拨粮，怎么洛海还有这么多从南边来的灾民？”
六月水灾，有灾民从他处涌入洛海，洛海知府肖临接收了灾民后，是上报过朝廷的，还未讨要朝廷一分银钱，当时京中溢美之词颇多，不光是他，连身边的青山都记得清清楚楚。
若不是进城之前，青山跟闻九章争辩护国河是否有神灵，提到了灾民一事，他还真的忘了这按部就班、井然有序的洛海城是容纳了许多从潮阳府来的灾民的。
他差点就怀疑肖临在六月的呈报为虚，直到昨夜客栈大火，他从幸存的百姓们口中方才得知灾民一事为真。
肖临收敛了笑意，正色道：“这是的确。洛海府库还算充足，今年也没有遭灾，其他地方就没有洛海这么幸运了。今年南方水灾，太突然了罢。”
肖临停顿了会儿，接着道：“洛海这批灾民，是最开始的一批。之后就没有灾民涌入洛海了，可能是接济的粮食到了，离洛海距离近的几个水灾县情况好转了吧。”
肖临随即低着头，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同他们说话，“曾经洛海商户与潮阳府辖下一小渔村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最近渔村已经不来船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灾，哎。”
裴咎和闻九章仔细回味着他的话，他这番话，除了在开始自夸治理有方，之后就透露了许多有价值的信息。
闻九章与裴咎对视一眼，接到授意后，便状似不解地问：“洛海本地就有不少河流，水路也发达，何须跟其他府的渔村做生意？这一来一回的，怕是也不新鲜了吧？”
肖临眼中已有了笑意，似乎正等着这一问，他正了正神色，“非也，渔村至本地，至多不超一日。”
裴咎与闻九章皆是震惊。
闻九章笑着道：“大人可是在说笑？在下虽然不亲自管理生意，但关于咱们大祁的漕运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些的，这一日……怕纵使是飞鸟也不成吧。”
这也是他们选择走陆路不走水路的原因之一。除了怕水路遇暴雨洪流，还是因为水路缓慢。
肖临笑着摇头，“多说无意，二位若是得空，自可去瞧瞧，不过要小心山路崎岖。”
说罢，他便指了一个大致方向。
也不等他们接话，又接着问：“二位是打算直接去往锦台？武林大会之期将近。”
闻九章眉梢挑了挑，“肖大人有何建议？”
“若是二位下一站去锦台，本官可修书一封，让友人代为招待，毕竟此去，不过四五天的路程。”
闻九章看了裴咎一眼，裴咎便道：“是有这个打算，但不必劳烦大人了。”
肖临也不多劝，再多客气了几句，便送别了裴咎一行人。
他已来不及确定闻家那位大公子是否就是东宫那位，又不敢贸然行事，也只能做到如此了。
太子在这时至此，除了彻查南方水患，几乎没有其他可能。若那位真是太子，就该听得懂他的言外之意，若是不是太子，他这番话说了，也不会暴露什么，没有丝毫错处。
肖临迈着步子进了府邸。
无人发现，原本该送信往肖府老宅的阿山从宅子外墙的拐角处走了出来，脸上挂着莫测的笑意。
……
青山眼看着离肖临的府邸越来越远，便放心地放下帘子，“殿下，下次可别偏向虎山行了，昨晚上住进肖府，我可是提心吊胆的。”
裴咎双手环胸，挑眉，“为何？”
青山挺起了胸膛，“青山也是机灵的。昨夜的大火定是有备而来，而这么大的事，这把控洛海全局的知府大人却等我们把火灭了才来，又对我们各种试探，其中必定有诈！这万一他是个阴险的，狗急跳墙，将我们困在府上，瓮中捉鳖怎么办？太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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