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见经年第1/3段
《大祁人物志·裴无垢》载：
祁元二十三年六月十八，兴宗任亲卫中郎将裴霄仪为押运官，司粮草，赴潮阳府赈灾。
同年七月，太子咎风寒，实为应密令出京。
未几，京中盛传太子离京。
次日朝会，御史大夫纠察数人，兴宗怒，众臣自保。太子之事暂无人论。
……
在裴咎一行人夜宿京畿道小镇的夜晚，宫中御书房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闻松正焦急地等着。
很快，“圣上驾到”四个字穿越一层层宫门，由远及近。
“何事如此紧张？”裴无垢声音先至。
闻松转身行礼，却被裴无垢拦了下来，“说事。”
闻松神色一凛，“南方有变。”
说罢，他将随身携带的两封信件交给了裴无垢。
“一封是从南方传至微臣府邸的信件，一封是微臣连夜去的密信。”
裴无垢皱着眉接过，从信封中抽出信件快速阅览，拿着信件的手越收越紧。
闻松站在原地，等候指示。
不久，裴无垢便道：“做的不错。”
闻松没有谢恩，而是问：“可要通知殿下？”
虽是这么问，但他已心知，根本不便。若是用加急去追，那定是兴师动众，会暴露殿下此行的目的。
裴无垢的眼神是经过所有磨砺与沉淀后的睿智，“朕自有法子。另，明日准备准备，御史大人已经很久没有纠察百官了。”
声东击西，敲山震虎，以掩盖太子不在京中的事实。
听到她这句话，闻松才送一口气。
他连夜进宫，除了汇报这变故，亦是为了朝中今日盛行的传言。
传言殿下已不在宫中。
殿下离宫左右不过一日，就兴起了这样的传言，实在是离奇。
这京城的官员哪个不精明，听了传闻后，还能想不出个所以然？在陛下正为南边忧愁的时候，殿下还能去哪？
“微臣告退。”
“九章那孩子，学习了令夫人的御敌防身之法，闻爱卿不必太过担心。”裴无垢在他身后说了一句宽慰的话。
刚入御书房时，闻松那焦急的模样，已多年不曾见过。看了密信的他，想必震惊于对方的手段，忍不住为九章担心。
“谢陛下宽慰。”
闻松忧心忡忡，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迈着步子，离开了御书房。
裴无垢按捺住心中对裴咎的担忧，屏退了众人。
待宫仆们离去后，女帝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暗卫何在？”
烛光一闪。
一道人影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大殿之上，“陛下。”
“现在向太子递送消息可还来得及？”
“这不是暗卫的规矩。”那黑影如实作答。
裴无垢年轻时曾以二字评价暗卫的规矩——何必。
裴无垢赐给裴咎的令牌是无法号令暗卫的，只能让他处于被保护之中。而暗卫在有护卫任务之时，不能与护卫对象直接接触，不能主动现于人前。
所谓的“号令暗卫”也有诸多限制，与其说暗卫与她是从属关系，不如说他们是合作关系，是利益相关的忠诚盟友。暗卫懒得做的，就可以有一百种理由不做。
他们最常做的就是杀人。
杀人的活，他们通常不会拒绝。
这些千奇百怪的“规矩”是暗卫自建立之初便定下的，连裴无垢也无能为力。
是以，裴无垢也只是一问，对暗卫会好心传送消息这件事根本不抱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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