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南方有变第1/3段
《大祁人物志·闻松》载：
御史闻松，屡查贪赃枉法，举官场舞弊，还社稷以清明。魑魅魍魉惧之，百姓赞于道。
祁元二十三年至乾晖二年，会审南方涝灾贪污案，居功甚伟。
……
一道身影掠过幽深的院落，落在一扇门前，轻喊了声，“大人。”
须臾，门内传来一道声音，“进。”
门前的人迅速推开门，又迅速转身将门关起，做完这一切后，便朝着屋内摆放着的屏风走去。
屏风里，人影若隐若现。
人在屏风前约五尺远的地方站定，“大人，昨晚，一封加急信件从御史府送出，往南边去。”
过了会儿，才听得屏风里的人吩咐道：“有几件事，你去办。”
……
疾驰的马车内——
“九章有何想法？”
裴咎见她不想回答的模样，偏生问。
闻九章微微挑眉，道：“九章不知，此事对九章来说复杂了些。”
懂得在适当的时候藏拙，是作为一个臣子之女，以女官为目标的闻九章所必须以及必要的技能。
此事涉及闻家，若是有一字一句答错，都有可能在殿下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平白无故给闻家带来一些麻烦。
何况这件事，还可能涉及朝中事物，她不过是御史之女，怎能妄议朝堂？
所以这时候，她聪明地选择闭嘴。
裴咎虽是同窗，但他还是太子殿下，一国之储君。在裴咎面前，有些事情，不该由她来谈。
裴咎的声音沉了沉，“本宫要听实话。”
闻九章还是不言。
裴咎也不再说话，只是目光幽深地盯着她。
过了会儿，无可奈何的闻九章摸了摸鼻子，“那殿下要恕民女妄议之罪。”
裴咎瞥了她一眼，“怕什么？不是有尚方宝剑？”
闻九章看了一眼静静被摆在身侧的由布包着的宝剑，叹了口气，道：“家父为御史，御史需纠察百官。南方之变，应是与官僚行事之风有关。”
裴咎这才满意地点头，“陛下登基之后实行一系列新政。其中一条，便是保证每道每府每县都能有至少三个月的粮食储备，以备不时之需。我大祁还与别国交易了不少粮食。按理说，国库粮草资金充足，都应当分发到位才是。南方水灾，陛下亦是在第一时间批了朝堂粮食前往重灾区……”
他是知道这个份量的。地方官员呈报的受灾人数虽多，但粮食紧一紧还是有的，不该缺粮如此严重。
闻九章自然地接道：“故而，南方缺粮必定是地方行政官员出了岔子。父亲此次密件，不定是查到了什么切实的证据。”
裴咎沉默了会儿，若是南方贪腐之风盛行，那此次前去，怕是任何地方官员都信不得了，“看来这次，除了要办事，还要知人。”
闻九章快速看了他一眼，而后便低下了头。她自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若他能一举肃清南方贪腐之风，知人善任，那么他的东宫之位便是彻底坐稳了，朝中上下的争议声定会随着这一役而越来越小。
而早早就被女帝绑在太子这根绳上的闻九章更加明白，此行，她需要加倍小心，仔细为殿下筹谋，不能出丝毫差错，这是一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任务。
再者，就算她什么事情都做到了位，若眼前这位太子殿下的决策出了什么差错，她这御史之女的身份也是承受不住龙颜大怒和世家冷对的。
想到此，闻九章深呼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九章定会竭尽所能。”
竭尽所能干什么？闻九章没有说清楚，裴咎却已然知晓。
他的心情却并不如预想般高兴，所以他没有接话，只是那折扇轻轻扇着风，不知在想什么。
闻九章见状，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不清楚状况的时候，喜欢按兵不动。是以，她摸了摸鼻子，也不再说话。
……
闻九章是被热醒的。
正午的日光穿过那一方小窗帘直直地打在她的脸上，晒得有些脸疼。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才意识到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加倍小心，仔细为殿下筹谋，不能出丝毫差错，这是一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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