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训练第1/2段
锁链面纱带来的情绪已经消失了。
雪月凝视着床上那个美丽的银色面具，心情复杂。
他刚才所经历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他没有被谁控制，只是他所有的正面情绪都被看不见的深海所吞噬。他依然是他，只不过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他。
这个“他”的心中没有秩序与公理的存在，无论是谁的死亡都不会在他心中引起波澜，他的眼中只有世界最高的山。
价值观仿佛被锁链面纱置换了。
这是他绝对无法忍受的——如果那个时候在他身边的不是白翼渡鸦，而是雪芊穗，他也依旧会下死手。
他一贯很冷漠，不喜欢与人交流，但这并非意味着他没有珍视的人。
“不能再戴了。”雪月像是在对自己说。
虹捧起了锁链面纱，用平静的眼神看向了他。
雪月知道它想一劳永逸地把这个面具扔掉。
如果锁链面纱只是一个珍贵的道具，那他现在肯定可以轻易地下定决心，可这个面具是他的父母给他留下的唯一的东西。
在被寄养到雪家后，他每天都在想念他们，盼望着他们会有一天突然推开房门，拉起他的手说“我们该走了”。
然而现在，他的期待已经被时间渐渐磨平。他从父母那里失去的空白被雪芊穗一点一点地填补，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会在孤单的夜里默默哭泣的小男孩了。
如果没有锁链面纱，雪月不知道他们的身影还会在自己的脑海里徘徊多久——也许现在是一鼓作气忘掉他们的最好机会。
可如果他们还没死，锁链面纱也许会是能找到它们的唯一信标。
“也许我还没长大吧。”雪月自嘲般地笑了笑。
只有戴上了锁链面纱的他才能下得了狠心，可他想要摆脱的就是锁链面纱本身，多么讽刺。
他最后还是把锁链面纱收到了空间戒指里，然后下定决心再也不戴上它。
“喂喂，话说你小子已经恢复正常了吧？”白翼渡鸦现在依旧惊疑不定，不敢从天上飞下来。
雪月嗯了一声，然后对它说：“你刚才说有事找我，是什么事？”
白翼渡鸦眯起眼睛，观察了雪月很久，确定他现在已经不再是刚才那副疯魔的状态，才小心翼翼地飞到了距离他还有一定距离的地方。
它没有提及是什么事，反而先问了刚才雪月那副样子的原因：“在说那件事前，你小子得先告诉我，刚才为啥要杀我。”
雪月考虑了一下，然后把锁链面纱的事告诉了它，但却略过了锁链面纱真正的功能。
他想的是，借白翼渡鸦的口把这件事告诉夜黎栖，也许她会知道什么。
他不知道白翼渡鸦根本就不是夜黎栖的使者，也不知道这只小破鸟脑袋里揣摩的坏心眼其实和夜黎栖一点关系都没有……
白翼渡鸦的眼珠咕噜咕噜地转着，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说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不说的话我就走了。”在摘下锁链面纱后，雪月说话的语气变得平和了许多。
白翼渡鸦的表情一看就是在纠结。也不知道是不是雪月刚才的态度让他改变了想法。
结果它到最后还是没能把话说出来，而是留下一句“爷之后再说”后便朝着远方飞去。
雪月对此也不太在意，如果是重要的事，夜黎栖肯定会在一开始就亲口告诉他。
“现在距离晚上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出去练练吧。”雪月披上了一件大衣，“正好你也熟悉熟悉新的身体。”
虹乖巧地跟着雪月出了门，来到了窗外那片空旷的青草地上。
在他们重逢后，他们需要爬上大雪山之顶，虹不能在这个过程中消耗过多的体力，因此他没有正式训练过小雪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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