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面纱第1/2段
夜黎栖说的话还萦绕在雪月的脑海里，久久不散。
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离开第三世界，但这个梦想似乎正在离他越来越远。
现在的他只是为了活下来就要拼尽全力。只要稍微松懈一下，也许就会迎来万劫不复的境地。
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虹一直都在他身边。
沙沙——虹翻上了床，趴在雪月的身上，两只小爪子抵在了锁链面纱上。
也是，现在已经和平了，不能再继续戴着这个冰冷的面具了。
“你说得对。”雪月叹了口气。
没有锁链面纱，他肯定没有办法走到现在。
但锁链面纱是毒药，是一杯沉淀着腐烂的玉液琼浆，只要喝一口便会沉溺在它的甜美中，直到身上布满荆棘，再也无法离开它的世界。
现在他已经对它产生了深深的依赖。在窥心梦魔所创造的幻境中，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摘下来，但他没有。
他需要一个能够快刀斩乱麻的机会，但现在只能一步一步来，先把面具摘下来再说。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右手抓住了锁链面纱的边缘。
来自灵魂深处的抗拒感再次涌上了他的心头，就像是有无数无形的触手纠缠在了他的手指上。
仿佛从高空坠落，孤独一人，无依无靠。
有什么东西正在把他拖向深渊。
等雪月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被暂停了的呼吸依旧有些卡壳，冷汗浸湿了背后的衣衫。
虹的小爪子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雪月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对虹说：“帮我。”
他已经明白了，只凭现在的自己，绝对无法把锁链面纱摘下来——与面对安息时的绝望不同，这次他面对的是自己的绝望。
虹明白他的想法，对他的情绪也感同身受，所以它牢牢地抓住了锁链面纱的两侧。
往上拉。
“嘶——”痛彻心扉的抽离感让雪月不由得咬紧了牙关。
身体里的力量全都都被抽走，感情像是陷入到了一个漩涡中。
不能停在这里。他必须把锁链面纱摘下来。
虹感受到了雪月的决心。虽然它的心现在就和被揪起来一样疼，但它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
“小白脸，爷有话要对你说……”
白翼渡鸦不合时宜地飞到了窗边，看见了雪月与虹令人费解的举动，下一句话直接卡在了喉咙口。
此时锁链面纱已经脱离了雪月的脸，但他垂着脑袋，面色阴沉，一句话也不说。
虹没有从他那感知到什么，就像是一滩死水。
“不是，咋回事啊，你个小萝卜头倒是给爷解释解释啊？”白翼渡鸦看出了气氛不太妙，但它这说话的语气一时间也改不过来了。
听到这句话，雪月猛地转过头，盯着这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白翼渡鸦。
他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甚至就连瞳仁都染上了一层浓墨般的艳红。
“杀了它。”
虹从魂约的连接上感受到了雪月强烈而单调的杀意——此时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单纯的杀意聚合体，而非真正的人类。
冷漠、孤寂、嗜血……这些负面情绪冲过了魂约的桥梁，涌入了虹的脑海里，随之而来的还有不容抗拒的命令。
虹很清楚这不是雪月自己的想法，这一定是锁链面纱搞的鬼，但由于魂约的存在，它无法违抗他的命令。
但最可解释解释啊？”白翼渡鸦看出了气氛不太妙，但它这说话的语气一时间也改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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