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诅咒第2/2段
这句话即便是明兰来说，也不免有些许违和，但从夜黎栖的口中说出，就仿佛理所当然。
雪月最大的担心得到了解决，起码他现在不至于去送死。
“我知道了。第二个原因呢？”
“第二，我很早就已经把消息散布出去了，那个时候安息还没有坠落到这里。”夜黎栖慢条斯理地解释道，“而安息是在云殿胧宫里诞生的魂兽。所以在虹与安息的肉体融合之后，我认为拥有安息肉体的虹在云殿胧宫里，会比那些紫金阶的人还要有优势，因此改变了想法。”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复活安息？”
“因为只有人类以及与人类签订魂约的魂兽，才能进入云殿胧宫。”
“为什么？”
“云殿胧宫之外有一个结界，会拒绝魂兽的进入。但与人类签订魂约后，魂兽可以被御兽使收入灵魂海，这样就可以规避掉结界。”夜黎栖说。
“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雪月决定刨根问底。
“我在大雪山呆了一百多年，可不只是在睡觉而已。”夜黎栖没有正面回应雪月的问题。
“希望你不要隐瞒。”雪月也放弃了追问。
“我会告诉你一切有必要的信息。”夜黎栖特意强调了“有必要的”这四个字。
雪月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相信在这种事情上，她没有理由隐瞒。
而且他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如果他只是一个弃子，她不可能为了他做到这种程度。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夜黎栖故意卖了个关子，“猜猜是什么？”
“决心？”
“错。是运气。”
雪月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运气”这个词会从夜黎栖的口中蹦出来。
夜黎栖早就猜到了雪月的反应。看着一贯冷静的他会做出这种表情，强烈的反差顿时让她忍俊不禁。
“我不知道那块黑色宝石在云殿胧宫的哪里，所以你最大的束缚不是实力，而是运气。”
夜黎栖收起了笑意：“你原本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或许天赋还不错，但也没有什么别的值得称道的特质。那么，你现在又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如果没有奄奄一息的安息坠落到大雪山，如果不是那个时候虹正好死去，如果不是夜黎栖封存了虹的灵魂，如果不是虹的灵魂与安息的肉体恰好融合，如果不是时缝翔云影在他面对安息时出现在他身边，甚至如果没有锁链面纱的存在……在这之中，只要有任何一环出了差错，他与虹就不能像现在这样，站在大雪山之巅。
夜黎栖端详着雪月的脸，说：“可能你已经想明白了。你能拥有现在的一切，最关键的一个因素便是，你的运气很好。”
雪月一直坚持“人定胜天”的理论，但此刻他却没有办法反驳夜黎栖说的任何一个字。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推着你前进。”夜黎栖说。
雪月倒是觉得挺可笑的：夜黎栖相信他，竟然是因为他的运气。
他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吗？
运气好自然不是坏事，可如果这三个字成为了他身上的刻印呢？
“好了，话就说到这里。”夜黎栖为他们之间漫长的谈话画上了休止符，“关于云殿胧宫更多的细节，我之后再告诉你。”
“我明……”雪月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我想你应该明白，你没有拒绝的权力。如果拒绝，我会让你们在痛苦中死去。”
夜黎栖的语气越来越冷，雪月甚至觉得她身上的火焰都快结成了冰。
她第一次对他摆出了如此压迫性的态度，但他也从没想过要拒绝。
“我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雪月说。
夜黎栖轻笑一声，收敛了身上散发出来的压抑气息。
她用冰凉的手指挑起了雪月的下巴。
“你愿意为我赌上性命吗？”
“我不愿意。”
在夜黎栖诧异的眼神中，雪月说出了这四个字。
他触碰到了她指尖的火焰，却不烫，只是很温暖。
“但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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