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变节者第1/3段
本应沉浸与战争胜利的喜悦中，可现在圣赫斯堡中央大街两侧腾起的烈焰几乎要把黑夜泼上一层橙红色燃料，四下望去尽是老百姓拖家带口拼命嚎哭着向城门挤过去，所有出入口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也阻止了城外的警戒部队及时增援。安哈尔特侯爵的叛军除了本部的部分部队外，大多数是各国雇佣军和外籍兵团——其中又以东帝国，或者说奥斯特帝国的掷弹兵和拿骚尖兵最为致命。
赫斯驻军刚刚涌出要塞，周围的民房、花丛乃至排水沟冷不丁就是一排璀璨的火光，回眼望去只剩鼓手一人，在原地发愣，手里的两根胡桃木棒不知是敲击还是放下。他周围立刻多了一圈倒地的士兵，就像一朵一下怒放的深色郁金香，鲜血一点点溢出来，直到蔓延到他的皮靴上才给他当头一棍。然而不等鼓手的惊叫传出几米，手榴弹的爆炸就轻松地把这叫喊连同鼓手的身体一块掐碎。
作为一个典型的军事帝国，一支军队掌握一个国家是对赫斯帝国最好的写照，因而叛乱前街面上大量的士兵并没有引人注意。而刚经历北方战争的赫斯主力部队正处于自由修整状态，各军官又多死伤者，哪来得及应对？
一个落单叛军士兵刚刚走过一条小巷子，深邃的黑暗中突然冒出一双手，从后面一下子掐住他的脖子，紧接着就是一脚踹在腿弯处。他仿佛一条中毒的肥大菜青虫，蠕动了几下身躯，就瘫倒在地，被拖进巷中。
“凯文？凯文!你死哪去了？”
后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另一个叛军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贼溜溜的小眼睛不时瞟着四面八方。然而在同一个地点，深不见底的阴影中，忽地就是一杆枪托飞出来，与他的喉结碰撞出猩红的脆响。他顿时仰面朝天，双手死死握住喉咙，可任凭两条腿怎么乱蹬，张大的嘴却只能把血一点点吐出来，没过多久就只剩出去的气。他哆嗦着，用尽最后一点力量把手伸向一旁的背包。
“砰！咔擦！”
威廉公爵的军靴一下踏上他的手指，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背包里满满都是首饰细软。
“这玩意开了！走！快！”赫伯特来不及擦去额头的汗珠，向巷子里的公爵和格兰妮亚喊道，他刚刚撬开这处隐秘的下水道入口。公爵和格兰妮亚一人背着一具叛军尸体，往下水道里一抛，听着水花飞溅的声响。“那么……”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公爵深吸一口气，第一个翻身跳了进去，另外两人也紧随其后。“呜--”他捏着自己的鼻子，什么也不说，只是埋头向前冲去，踩出一路嘈杂。
这条狭窄的下水道只能两人并行，而且并没有供人站脚的干处，尽是恶臭发浑的污水--说白了也许建造之时就没想到日后维护工作，然而现在只有地下才能避开地表的战火，快速在城市内穿行。
“为什么那么喧哗？”就在叛乱发生时，柔和的烛光下，年轻的皇帝约瑟夫五世刚刚切下一块蘸着松露酱的牛肋眼，就着锡兰红茶的芬芳送入口中。一旁的仆人立刻用丝巾为陛下擦拭嘴角，顺便把餐桌上金边铝盆盛的洗手水端了过来。“也许是群众和军队在欢庆胜利，又有混小子乱开枪，就让他们胡闹吧，我尊敬的陛下。”首席大臣霍金斯放下叉子上半只黄油煎鲱鱼小切排，笑着说。显然，皇宫最外围斥巨资请东方工匠修建的绿化隔音灌木墙还是颇为有效的。
“哥哥，我觉得不对劲，还是让近卫军去查一下吧。”而皇妹佩内洛普显得很是担忧。皇室紧束的礼服直勒得少女喘不过气，可在这么多宫廷大臣面前，她只能一板一眼地恪守着皇室礼仪，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这像是……”
“得了，你懂什么？吃饭，小-佩-兰！”皇帝把声音故意拉长拉尖，忍俊不禁，于是一圈大臣都跟着用袖子掩住嘴轻轻笑起来，连佩内洛普自己都脸颊绯红。“真是的……”
“砰！”
宴会厅的大门一下敞开，近卫掷弹兵的队长跑进来——肩膀上绑着沾满血污的绷带。
“啊！”“砰！”
皇帝差点被牛排噎住，自己面前的瓷盘一不小心碰到地上，粉碎。“海茵茨，你小子还有那帮流氓到底搞什么名堂！？”霍金斯站起来，庞大的身躯再加上席位高度让他几乎能压队长一个头，他用叉子指着队长大声斥责道。
“慢慢说，别慌！”与他人或惊愕或不满不同，只有皇妹佩兰伯爵脸上写满了严肃。
“大人！陛下！安哈尔特那忘恩负义的杂种叛变了！叛军已经包围了补给站和议会。虽然近卫军英勇奋战，可是……可是……他们就要攻进皇宫了，臣恳请陛下立刻撤离！”
霍金斯像漏气的球一下颓倒在座位上，脸色苍白，让人怀疑是不是得来点紧急人工呼吸。大臣们纷纷站起来，其中有些又无服直勒得少女喘不过气，可在这么多宫廷大臣面前，她只能一板一眼地恪守着皇室礼仪，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这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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