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北方往事第2/3段
公爵就这样站着，一直等她一点点安静下来，就坐到她的旁边。他从外套口袋摸索一阵，拿出一把骠骑兵燧发枪，轻轻放到姑娘的膝盖上。
“比起手帕，你更需要这个。”他看到她的手伸出来，轻轻摩挲着枪机，尽管依旧在抽噎，“我呢，比你幸运一点，但也不太好。当我的父亲战死沙场的时候，也是我真正长大的时候。我接手了家族荣誉，为我父亲的墓祭上敌人的血。”
他看到那双泪眼燃烧着两团赤焰。
“你愿意，走上战场吗？我讨厌政客的花言巧语，我只能告诉你，伏尔加帝国想要动赫斯的蛋糕。”
格兰妮亚一下子立起来。
“爽快！老娘……老娘也讨厌拐弯抹角！再说，你已经赢了我，我，我已经是”她的脸有些涨红，可很快被热情取代，“我愿意追随你，到天涯海角。”
他们看着彼此，相视一笑。公爵喊馆长送来更多酒和蜡烛，他想好好听格兰妮亚的往事。
格兰妮亚喝了一小口酒，把脸凑到公爵面前，让威廉本能地缩回去，只换来她善意的嘲笑。
“你，有恋人吗？没有的话，我来当吧！”
这一下，仿佛给公爵来了个晴天霹雳。他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无法忘记的金发少女，还有那个惺惺相惜的对手。
莫妮卡、爱德华。
“有！太棒了！”出乎意料，格兰妮亚竟哈哈大笑，“这下，咱们就能当兄弟了！出生入死的兄弟！带劲！带劲！”一大杯啤酒下肚，她毫不拘束地拍着威廉的肩膀。眼看话题朝着尴尬的方面发展，公爵连忙转守为攻，“对了，和我说说为什么你对赫斯为何如此了解吧，还有你是怎么从伏尔加人手里逃出来的。”姑娘带着微笑，眼睛一眨一眨的，像猫，不，小猎豹一样。
“你相信吗？在学会用刀叉前，我就能开枪了。”她呷了一口酒，接着说道，“自小，父亲就发现了我对枪支的热爱，他让我和男孩子一起玩，一起去山林探险，也不留余力地把他的狙击本事教给了我。但那时，我只会去打猎，或者和父亲一起玩家乡的老游戏——射击扑克牌。”
怪不得当时那掩饰的温柔，公爵暗暗想着。
“很快，我成了那儿小有名气的神枪手。到12岁时，父亲忽然让我和一批萨米青年去远方的国度留学，也就是赫斯，还为此准备了推荐信，甚至拜访了驻斯维登的赫斯大使。虽然不想离开家乡，可我们还是来到了这儿，在圣赫斯堡军事学院度过了中学时代。来这儿的都是赫斯贵族，为了融入他们，我花了近2年努力练习赫斯语，终于从被排挤的北方蛮女变成他们口中的侯爵女儿。赫斯为我们打开了一扇窗子，我看到了高效而先进的国家、强大的军队，以及让我如痴如醉的各种武器。可惜尚未读完中学，海外的萨米人全部被召回家乡去参加独立起义，那一年我16岁。”
她脸上流露着自豪的神情，可倏忽间又被暗淡的阴霾笼罩。格兰妮亚拿起她的哥萨克骑兵帽，给公爵展示了一下。“第一次杀人的战利品，16岁，那个军官砍倒农民掠夺钱财，我开了枪，他像一头中弹的驯鹿一样倒在雪地里，我的战友射杀了其他爪牙。由于伏尔加人的加入，战争很快变成了一边倒的局势，可我们很快发现所谓的解放者只是新的土匪。土地、权利、自由……我们应得的被无耻地剥夺，父亲试图阻止这一切……但他失败了，我至今记得那个雪夜，三个伏尔加秘密警察带着一伙暴徒冲进我们的庄园，父亲迎上去质问，他们却开了枪……”
她忽然立起来转过身，当着公爵的面解开外套，后背直显露出来。“这……”威廉的脸一下涨得通红，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多条红蛇般龟裂蔓延的鞭笞痕迹，它们肆意缱绻在格兰妮亚的腰背上，把雪酥酥的身子活活勾勒出千沟万壑。“看见了吧，他们倒是很有一套，先泼冷水，再打，打 这一下，仿佛给公爵来了个晴天霹雳。他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无法忘记的金发少女，还有那个惺惺相惜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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