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枪手第2/3段
这是一家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小酒馆，几张旧木圆桌整齐地摆在正中，围绕着空酒桶和木板拼接的长椅。客人不多，只有两桌忙于晚饭的旅行者，和一桌讨价还价的古董商人。声音是从后院传来的，估计是赌客吧。公爵靠近吧台，随手给出一小把金币。“勃艮第夜丘区，香波蜜思妮的。”
温润的美酒摇曳着昏黄的烛光，在舌尖轻轻挑起芭蕾。公爵老早把伤势抛在脑后，陶醉在微醺的畅快里。就在这时，后院又是一阵起哄，一阵欢呼，还有枪支射击的声响。射击比赛吧·······他瞥向腰间的骑兵用燧发枪，又想起还带着一支基然都尼气步枪，他丝毫不觉得和平民竞技有失身份。
不过多时，一声独特而清脆的枪响，让世界归于短暂的寂静，随后是山呼海啸般的掌声。食客们抬起头议论几句，古董商暂时放下了生意，而公爵突然怔住了。他努力在脑海里搜寻着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直到那来自新大陆传奇从脑海里喷薄而出。
这个独特的击发声，是肯塔基长步枪，海对面维多利亚王国殖民军的噩梦。不知多少军官丧生于这支步枪射出的子弹之下，联合帝国还特地吸取经验教训，组建了专门的狙击部队——绿夹克步兵。这种枪在赫斯帝国可是罕见得很，公爵一下子来了兴趣，借着三分酒意，向着后院踱过去。
人群争相端着酒挤向核心，顺便对面红耳赤的失败者报以不留情面的嘲笑。公爵正踮起脚尖，就看见一个矫健的影子一下翻到柜台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发出满意的饱嗝。尽然······是个年轻女人！
她一边接过更多送上来的酒杯，一边豪迈地笑着，任扎成两条麻花辫的长发自在地在脑后飘荡。脏兮兮的恰克奇里马裤配上半旧的白色军团上装，竟然是专用的女款，还大大咧咧地袒露着少女少有的结实臂膀，连胸都比这个年纪的女孩阔了一圈。她的身边放着一顶没有帽徽的哥萨克骑兵军帽，还有一支斜倚的步枪。“再来一杯！·······老娘，喝的越多，打得越准！······”她爽朗有力的话语让男人们给她递上满满一杯麦芽酒，一仰头，不到十秒就见了底。
“这是谁啊？”公爵拉住一个人。“谁知道呢？只听说是借住这个旅馆的外国人。不过她已经把远近的神枪手都比下去啦！刚才一个大兵不服，差点输掉裤衩子！”那家伙有点不耐烦，显然没认出便装打扮的公爵。威廉也不再打扰，推开人群走到射击台前，人们见状立刻起了哄，那个姑娘也醉眯眯地朝他傻笑，“俊小哥，手别抖！”
威廉报以淡淡的微笑，拔出燧发枪，随随便便朝一个的靶子开了火，红心碎裂。“100码，骑兵用短燧发枪，十环。”他吹去枪口的硝烟，向少女挑了挑眉毛。小院子顿时沸腾了，连酒馆老板都放下活计赶过来。麦芽酒一杯接着一杯，就像人们的热情愈发高涨。
“好！很好！”姑娘哈哈大笑，抓起步枪一下子跳下柜台，“好枪法！老娘刚嫌这儿的混小子们水平太丑，你敢不敢和我比划一下！”
“奉陪到底！”酒壮人胆，公爵不顾伤势端起一杯麦芽酒吹了喇叭，从背上卸下气枪。“基然都尼步枪，好家伙。”少女赞叹道。“你的肯塔基长枪也不赖！”“切，这可是耶格步枪，肯塔基长枪的祖宗！”
威廉不禁暗暗称奇。
第二个靶子直接立在200码处，人群眨眼间悄然无声。按抽签，由威廉先上场。他摘下一片草叶看了看风向，为稳妥起见采取了跪姿。视线与枪机和靶心贯穿一体，不用丝毫犹豫，沉住呼吸果断按下扳机。闷响片刻，是小二颤抖的话语。“正中靶心。”
“先别给他欢呼，看老娘的！”
姑娘打住众人，虽然醉酒，可步枪一上手，她整个人便容光焕发起来。就是这时，公爵看到了她食指的老茧和虎口被火药灼伤的痕迹。绝对的老手。
她刚才还嘻嘻哈哈的脸转眼间显得十分认真，她没有蹲下，站在那儿轻轻举起枪，观察一阵又放下来一些，不时牵动着大伙儿的心跳。约莫过了40秒，她的双眼突然绽放凛冽寒光，扳机扣动，火光闪烁。
“正中靶心！”“没劲！上250码靶！”
醉酒状态下采取立姿射击，枪固然是好，可技术绝对顶尖，而且，那种目光，是杀过人的。公爵的酒差不多醒了七分，丝毫不敢松懈。很快，250码靶竖了起来，远远看只是一个缥缈的小黑团，这差不多是常见线膛枪的极限有效距离，更兼夕阳斜照，视线有碍。没有人说一句话，或者说，他们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
公爵朝靶子比划了一下，咽了咽唾沫。他先是像刚才一样跪下，瞄准了一会儿，最终匍匐下来。毕竟卧姿射击的精准度最高。他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呼吸，把目标外的一切抛之脑后。
锁定目标，即刻开火，不要浪费任何时间。回忆着宰相的教导，公爵扣下扳机。
打得越准！······”她爽朗有力的话语让男人们给她递上满满一杯麦芽酒，一仰头，不到十秒就见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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