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澄明第1/2段
“身是心的延伸，锤炼身体的同时也是在锤炼心灵。只要心灵足够强韧，便能击破现实世界中的一切芜杂。”师父在要求章澄明和周武二人在御心山的瀑布下锻炼身心时经常这样教导着二人。
几十年前，御心山的周武门本是门庭若市之状，前来拜师学艺之人摩肩接踵，数不胜数。每年春季的收徒大会后，新入门的弟子们的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修缮被人群踏破的门槛以及石板。
现在的石板也长期保持破碎之状，只不过原因正好相反，是因为太长时间无人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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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澄明在阅读了某位大家的武侠小说后便对书中所说的“为国为民，侠之大者”的精神万分憧憬。某日，章澄明给自己一出生就进城务工、从未归家的父母寄去了又一封信之后便避开奶奶开始秘密收拾行囊。奶奶年龄大了，耳朵和眼睛都不大灵光了，因此章澄明很顺利地理好了行李。
但是，在蹑手蹑脚地摸出家门后，章澄明意识到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自己一时热血上头准备去追寻自己心中“侠”的梦想，然而也只是热血上头罢了。
自己连应该去哪儿都不知道。
背着大包的章澄明愣愣地站在家门。背后是自己生活了近16年的家，榫卯结构的一座小木屋，雨水的侵蚀在木屋上留下了不少岁月的痕迹，更重要的是这座木屋中有着自己所有的回忆。
章澄明最早记忆中的奶奶的外貌和现在没什么变化，只是两鬓渐白了起来。至于奶奶口中的爷爷，章澄明从来就没见过他，只从其他村民口中听说爷爷曾经是个英雄，出去参军后马革裹尸。其实章澄明不能说没见过他，毕竟他的爷爷现在就在中堂的桌上摆着，只不过是在骨灰盒里。每年的同一时间都会有一大批人前来祭拜爷爷，给他和奶奶带来不少慰问品。一些礼物奶奶也就在几次推搡之下收了，只是一些信封是无论祭拜者如何劝说如何真诚，奶奶绝对不肯收的。
小章澄明过去不懂这些，但是渐渐长大后的章澄明也明白了自己的爷爷是英雄一事。在奶奶的教育之下，章澄明也算是远近闻名的好孩子，不仅聪明而且勤恳，乐于助人。
“这孩子真是好人，真的像你父母一。。。。一样。”所有村里人在谈到章澄明的父母时，神色都有些异常。
现在，章澄明的眼前是连绵的茶山，绿色的波浪之间有着几点黑色，那是正在劳作的人们。他们中的一部分人这辈子都在这群山之间与茶树打着交道，日子不算富裕倒也悠然自得。但是，年轻人们可不会安于这种生活。建木树出现后，外面的生活日新月异，诱惑的风最终也还是吹到了这青山之中。年轻人们都出走了，留在山中的老人们对于农业劳作也出现了力不从心的迹象。安好的山村岁月之下看不到任何对未来的希望。
因此，章澄明在看到“侠之大者”后就下定决心要去外面的天地看上一番。只是这一头热血却在踏出家门的一瞬间就凉了下来。
自己真的舍得离开吗？
走还是不走，这样的矛盾之下，章澄明就这样呆在了家门口。
“别急啊！”奶奶和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上这些路上吃！”
章澄明感到自己的背包被强行拉开后塞入了什么东西。
“奶奶，你怎么知道我要？”章澄明不解，奶奶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行动的，自己已经很小心了
“傻孩子，你奶奶我眼神不好，但是啊一个人眼中的光是藏不住的啊，就像你爷爷那时候一样。”
“奶奶，我不走了。”章澄明突然转过身来，跪倒在地。
“不用顾忌我，再过几天放假你父母就该回来了，不用担心我自己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章澄明对着奶奶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响头，哽咽着说道“其实，我大概知道。我知道您瞒着我，”
南方深山的清早本就湿润，石板上有些水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这次是章澄明的泪水打湿了石板。
走还是不走，这样的矛盾之下，章澄明就这样呆在了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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