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重寻第1/3段
救人如救火。苏澄去军营传完消息后，只休息了几个时辰，便随五百骑兵——其中还有铁武和圣煌营各二十五人——一起东出，去接应芭西三镇的流民老弱去了。
众人还携带了一千匹副马，用于途中换乘，一天一夜疾驰二百余里，终于接上了离芭城郡还不算远的大批流民老弱。
“这已经是最后一批了吧？”苏澄向同行的铁武营伙长问道。他虽受荀茂倚重，能力也为大家认可，但毕竟之前没有为官的资历和经验，因此只是做了剑南西川节度使幕府中的书记，而没在刺史府下担任实职。
故而要说起来，他也并不算是此行的负责人。只是其他同僚素来敬服他本领，也愿意让他参与到其他事务中去。
“禀书记，咱们的最后几批信使和斥候，刚刚才从周围郡县回来，都说再没有其他流民了。”这伙长对苏澄说道。“我们刚刚问过不少人，人数上倒也大致能对得上。这些流民们先是逃荒数百里，到达芭西三郡的本就不会太多，又被王康那厮掳走不少人，前些日子被驱逐出境的时候又有不少老弱没熬过来。因此……人数少了一些，也是可以想到的。”
“是啊……”苏澄叹道，心中涌起一股悲愤之意，看向数量其实也算不少、但明显也不够多的流民队伍。盈中平原乃是盈州核心，人口庶众，遭到兵祸而背井离乡的流民何止百万？芭西与剑南西川两镇相隔不过三百里，又是有节度使坐镇的稳定地区，逃到王康下辖的难民怕不是以十万计。但是如今，他们一行人才仅仅接到两万余人，可以说数量少到触目惊心了。
“小将听沿途郡县和咱们在芭西的线人汇报，”伙长气愤愤地凑上前来，“王康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管这些人。自刘贼叛乱伊始，这厮就开始强掳青壮，把老弱驱逐出关键城邑，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咱们招揽流民分配田地，竟然又让这混账找到借口。这两天左近各郡县不支而死的流民数以万计，之前也有许多，只是没法统计罢了。这王康好歹也是国家重臣，叵耐竟做出这等事来！”
“附近官府有没有救下些濒死百姓？”苏澄赶忙问道。“还请兄弟传令附近各郡县，教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救人，将来刺史府会按人头予以补助！就说这是荀使君三令五申的严令，让他们切莫懈怠！”
“小将这就去！”这伙长点了点头，叫来十几个下属，让他们去四周各处传令。等他交代完之后，又对苏澄说道：“书记，就是咱们不教各地流民回乡分田，难道这厮就任由他们在自家附近无依无靠、慢慢死绝？”
“盈州的原有军政机构都被打烂了。”苏澄摇了摇头。“按如今的经济情况，天策府在川中连支像样的兵马都维持不起来，咱们也只能步步为营。这种情况下，王康、黄宁俨然就是一方诸侯，这些流民在他们看来便如番邦难民一般。他们本就不是什么善人，此时更是恣意妄为、百无禁忌了。”
“那咱们便忍下这口气了？”伙长越发愤怒，道。
“怎么可能。”苏澄冷笑一声，回身看向芭西的方向。“只是兄弟，如今咱们兵力不济，钱粮也不足，手头实在没有本钱和这些恶人消磨。再等一阵子，咱们有兵有粮了，管教这厮们知道什么叫报应！”
“好！”伙长打起精神道，兴奋地抽出佩刀来挥舞道。“到时候还请书记在使君面前美言几句，叫小将打个前锋，也好割下这厮的鸟头来出口恶气。”
“这没问题。”苏澄笑道，一边压下他手臂。“咱们现在要紧的是把百姓先安全护送回去，兄弟你别乱挥刀，吓坏他们怎么办？”
“唉，是小将失态了。”这伙长赶忙把刀插回刀鞘里去，向四周打量起来。
此时两人都已下马步行，军中的两千匹战马和就近征集的一些驴车、牛车都用来驮运行动不便的平民了。这伙长虽然军衔不高，但毕竟是铁武营正兵，因此在此次行动中地位也不低。两人步行查看了一会儿，发现看不到队伍全貌，便走出人丛，到旁边一座土丘上驻足观察了起来。
两人看了一会儿，正要回到队伍中去，忽见人群闹闹嚷嚷，几个士兵分开众人，走了出来，押着一个青衫女子向两人走来。
“怎么回事？”苏澄和伙长对视一眼，一齐迎了上去。
“报告伙长，报告书记。”领头的是一位民兵，眼睛乌青。“俺们在队伍里抓到个细作，这贼厮鸟武功还不低，俺险些拿她不住。她指名道姓说要见杨书记，俺们便把她带过来了。”
苏澄看去，只见这人把头发盘了起来，略略做了个男子打扮，灰头土脸，正是时跹。
“啊呀，不瞒兄弟说，这人不是细作，乃是我一个旧识家的妹子。她从小有些疯疯癫癫，行事出格的很，又学过几手功夫。我代她给兄弟赔礼道歉了。”说完，他赶忙掏出几块儿碎银子，硬是塞到挨了打的民兵手里，好言相劝，终于把他打发走了。
&em刀，吓坏他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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