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继续算账第2/3段
说完，我们的老四站了起来。
我们的眼光随着老四转过来。
老四拍拍屁股，拍拍手，说：“好了，君君，我们回吧！所有的话，都说到这里为止吧！大家也都听好了，我不欠这个家的。这个家欠我不欠我，我不能说，也不会这样说。爸爸妈妈生了我，把我养到十九岁，这是天大的恩情。天大地大，没有父亲的养育恩情大。我变牛变马，要回报爸爸妈妈。可惜妈妈早就去世了，我想报也报不了了。这次我回来，也不是要追回那九十元钱的。我就是想要告诉大家，不要说父亲没有贴什么钱在我身上，就算贴了些，我觉得也应该。他养了四个儿子，在所有儿子身上都花上点钱，至少听起来说起来也都是天经地义的，不值得你们像个宣传员吹喇叭似的说到东说到西的。这不好，别让人家发笑。当然了，蒲塘里人好，蒲塘里人没有发笑。我上大学的时候，你们两家过得蒸蒸日上，没有给一分钱我，人家蒲塘里人不也接受了？不但接受了，人家也还理解了。不但理解了，人家掏出钱来帮助了我。知道靠哥哥嫂子那是做梦！古话怎么讲的？”
老二突然愤怒起来：“老四，你不能这样说话！”
老四转过身：“二哥，你想说什么，你说！我听！如果还想像在我小时候那样要打就打，你也来，我让你打，做弟弟的，绝不还手！”
“别以为你现在是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狗屁！想当初，你考上高中，有人立即分家了，当时，是谁在家把农活扛起来，在生产队里挣劳力的工分养活一家子的？你说！”
老二家的也来了神，狠狠地骂道：“是的，个小畜牲！你倒是说话！”
我们的父亲一下子火了：“老二家的，你刚刚嘴里骂谁呢？谁是小畜牲？你又是什么？老四回来一趟，你就这样开口相骂？再说，当时就是你要翻圈，要另嫁人，才把这个家搞成这个样子的，才让你婶子气出病来然后一命呜呼的。我还没有找你的事，你倒起劲了？”
老四拨开父亲，走上前，对老二说：“老二，你不要这样讲。老四我心里有数得很。你是养活了全家，但当时父亲也能说能动，父亲摆渡为生，一趟渡资就是五分钱。你要晓得，父亲来的钱还是比你干活的钱来得快的。这个，是明摆着的。当时还有老三，他做代课老师，也在为这个家挣钱。每一个月总有不到三十块的进项。也在为这个家。我一到暑假寒假，也没有闲着，哪一个暑假不是被你们逼着去田里干农活？挑担，挖沟，撑船，我哪样没有干过。一到家，我也是去忙着帮父亲摆渡，换父亲上岸吃口饭，喝口水，抽根烟。就是上学期间，放学了，也是回家忙着摆渡。我没有吃到什么闲饭。你如果用点心想想，就晓得的。有一次，没来得及去摆渡，被老大喊住了，逼着替他们家拿泥船，嫌我拿得不好，被他用篙子差点儿打翻到河里？那一次，妈妈就在河边洗衣淘米，爸爸就站在岸上。老大那一篙子下来，我为了躲那一篙子，掉在船洞里，大腿差点儿折断了。妈妈当即就哭开了，恨不得从河里走过来把我扶起来。既然话说出来了，我们就把话全部摆开。要是你们觉得这还不够，那好，让老父亲发话吧，我老四大不了像哪吒一样，剔骨还父，剔肉还母……”
我们的父亲没等我们的老四把话讲完，一把把老四往身后一拉，吼了起来：“你们想怎么样啊？你们倒是说出来我听听。好吧，算账吧！好，今天算账，就把账全给我算了。你们都得还我钱！老大，我养你到14岁，14岁之后，逢年过节，替你往你丈人丈母家送礼！”
又转过身，对着老二：“还有你老二，你到27岁结婚，替这个家拼死拼命地干活，不假。但是，那时候，老三，特别是老四，你是想打就打，想骂高中，有人立即分家了，当时，是谁在家把农活扛起来，在生产队里挣劳力的工分养活一家子的？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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