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赴祭第1/1段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本来以为招弟会来看我，盐兰会来看我，盐熊会来看我，可是他们一个都没有来。盐风也不再提审我了，我呆在大牢里，食宿待遇还算不错。偶尔跟大胡子聊聊天。对比其他牢房中不时传过来的哀嚎声、叹气声、喊冤声、自暴自弃声，我和大胡子这个区域，算是少有的可以养生的地方。
“明天就是祭天大礼了，小兄弟！”一天早上吃早饭，大胡子突然提醒我，但是之后便默不作声。
模糊印象中，有个同学后来在监狱，负责关押死刑犯。一般来说，临近刑期，都会让死刑犯好吃好睡，都会提前一天让死刑犯写好遗书，再问有什么心愿，尤其是最后一顿饭想吃什么，这些都会满足。很多死刑犯就是在吃完饭之后崩溃的，就是再罪大恶极，也少有能够很从容赴死。因为生命就这一条，剥夺别人的生命容易，但是一旦轮到自己，心中的恐惧油然而生。据说大多数的死刑犯最后都是被拉上刑场的，腿抖得站不起来的人大有人在。
听了大胡子这句话，我一个早上默不作声。大胡子也不说话了，作为一个老江湖，他应该能猜到，我的时日无多。
中午，端来的饭菜异常丰盛，都是我吃过的热菜，没有凉菜。我觉得这应该就是我的最后一餐吧。之前听大胡子说过，一般祭天大礼是安排在下午开始，入夜后，煮熟的祭品是需要与祖先共享的。
有考古发现，商朝时，就非常流行用高级祭品祭祀祖先。传说姬昌的大儿子伯邑考就是被纣王直接给祭天了。因为利用诸侯世子来祭祀祖先，无疑是规格最高的祭品。一般来说，纣王也会给周国一些礼遇，周国也无话可说，毕竟实力摆在那儿的。比较容易理解的是明朝的殉葬制度，一般会给殉葬嫔妃的家属升爵，以示恩宠。
作为本朝羊皮级别的官员，被拿去祭天，在没有战乱的和平年代，应该是一种非常高贵的选择。即使我刺杀国君证据不足，估计贵族会议还是会把我烹了，我白白嫩嫩的，肉好吃，祖先肯定喜欢。
吃过午饭，狼卫们让我上了最后一次厕所，然后清洗干净，穿上干干净净的羊皮大衣，就让我出了牢房。这已经是过了晌午，但是阳光依然非常强烈。狼卫们让我坐进牛车，牛拉着车向祭坛走去。
路过盐国那条最繁华的商业街，两边挤满了观看的群众。大家都默不作声，没有古代处死囚犯时那种扔鸡蛋吐口水大不敬，牛车经过，老百姓主动下跪，心中默念祖先保佑的悼词。我估计我这会儿的待遇连囚犯都不如，因为只有猪牛羊这样的大牢祭品，老百姓才非常尊重，最终的结果也是入众人之肚，变成蛋白质也算是死的其所。
牛车走得很慢，但是我却感觉异常得快。我快速回味着我这一个月的人生。我到底是谁，来自哪里，到死我都没搞明白。这个史前社会充满了奇怪的异象，我也考虑到种种猜测，但是想一想上古时期的尼安德特人，也就释然了，因为考古记载，这个世界曾经不只一个人种。我只是回到了上古时代，成了其他人种的祭品罢了。
我浑身发抖，越到刑场越抖得厉害。我同学说的没错，死刑犯都会腿软甚至尿失禁，这是害怕的结果，以至于无法控制脊柱神经，属于自然现象。渐渐地，我看到了祭坛的浓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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