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1/4段
来时为了救人,需要赶路,回去却用不着仓促了。
任由马车慢悠悠地自己行走,李寂然难得偷闲,享受了一回每天靠着车窗读书喝茶,偶尔看看风景的慵懒时光。
话说这般走了七、八日,马车终于走下了高原,进入了四川境内。
某一天深夜,马车内凭窗夜读的李寂然突然心有感应地抬起头,他疑惑地看向一个方向,然后指使马车离开国道,驶入了山林深处的一片荒野。
凌晨时分,在这渺无人烟的荒野里走了数个时辰,马车停在了一层透明的薄膜跟前。
这层薄膜巨大无比,如同一个碗扣住了方圆数里地界。
马车被其阻拦,无法再前行。李寂然跳下马车,伸手抚摸这层薄膜良久。
摸完之后,李寂然掏出一支细小的朱笔,在薄膜上面写写画画,又取出了一大堆纸符,在薄膜上贴出了一个门的形状。
接着李寂然返回马车之上,驾驶马车朝那用纸符贴出来的门而行。只闻啵地一声轻响,这次马车顺利地穿透了薄膜,进入其内。
待马车进入不久,贴在薄膜上的符纸纷纷自动燃烧了起来。
转眼,它们烧得一干二净,那层薄膜又恢复如初。
……
穿过薄膜的马车,最终停在了一座青石小桥上。
这青石小桥四周的风景十分雅致,桥下有河,流水潺潺;桥上有月,辉光幽幽。
在其桥头,还跌坐着一位年轻的白衣僧人,模样如同狗屋里的那位,但神色间的儒雅却尤有胜之。
毕竟狗屋里的那位是由魔成佛的,体内还有许多暴虐之气没有化净。
在这白衣僧人面前,摆放了一张木制的围棋棋盘,棋盘间寥寥落着数枚棋子。
李寂然在马车上瞧得有趣,他跳下马车,伸手从一旁的棋盒里取了一枚黑子,胡乱地落在棋盘上。
宁静的月夜,李寂然的落子声清晰可辨,白衣僧人疑惑地看了一眼李寂然,便也取了一枚白子落到李寂然的黑子旁边。
这是要与我对弈?李寂然暗想。他继续取过黑子,抬手又落了一枚到棋盘上。
李寂然的棋艺,大概也就是三流水平。
经过和白衣僧人的一番手谈攻伐,他的盘面渐成颓势。
扔下棋子,李寂然耍赖不玩了。
指着远处的薄膜,他问白衣僧人:“那是什么东西?”
“须弥结界。”白衣僧人回答,同时说道:“适才见施主能够进来,还道你懂。”
“这个我不懂,我用的是道家法术硬闯的。”李寂然摇头,他继续不解追问:“什么是须弥结界?”
白衣僧人诧异地看了李寂然一眼,想问什么,却终究没问,而是先回答了李寂然的问题。
“所谓须弥结界,是我佛门的一种神通,可藏万物,可困幽魂。就是大罗金仙入内,也没办法出去。”
“这么厉害!”李寂然咂舌,又有些不信。“从地下打洞呢?”
“地上如覆钵,地下如仰钵,两者严丝合扣,并无漏洞。”
“这须弥结界是你弄的?”李寂然换了个问题。
“正是小僧所为。”白衣僧人坦然点头。
“为什么设在这荒山野地?”李寂然好奇。
“说来话长……”白衣僧人放下手中棋子,合十叹息。
“无妨,长夜漫漫,正好说来听听,打发时间。”
李寂然从马车里搬出茶具,就在石桥上烧水沏茶。
……
“这事要从三百多年前说起……”白衣僧人娓娓开始讲述。
“那时我还是一位小沙弥,某日奉了师命去远方送信,途经一处热闹的市镇,与一位十一、二岁的小娘子擦肩而过,不知为甚,竟被这小娘子迷了心神,呆立市集之中,一直到暮色深沉,人群散尽犹自不觉。”
“此后,我便忘了佛祖,忘了给师父送信,整日栖身于小娘子居住的街巷路边,寒来暑往,我托钵乞食,单衣度日,只为偷看那小娘子一眼,就分外满足。”
“后来终有一日,师父寻找到我,他一眼就瞧出了端倪,也不责骂,也不憎恨,而是摩挲我的头顶,对我说道,这是我自己的缘,自己去了。”
“师父说,他会在山上等我归来。”
“当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缘?也不知道该如何去了?由着本心,我依旧每日跌坐街头,只为看她一眼,闻一闻她身上的味道。”
“这般又过了数年,小娘子长成娉婷的少女,她当然不知街头石桥上烧水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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