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田石生鹰面男子(一)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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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人看上了美人贡桑玛姑娘,阿妈用命保护/老婆婆不说谢谢一声对待救命的旅行者恩人,却用实际行动反救了人家/被国王射中临死前的花豹咬了他手指,反而责怪宰相关入死牢,国王被土著所抓,因手指少了一节,不完美而释放,差一点成了祭品而死/失而复得的钱袋/贡桑玛美人被头人所抓,却碰上了少爷

  站在底亚谷底,仰望四周,东西南北走向的山彼此相连,峰峰相绕,山山相萦,延绵不断。也许底亚就这样淡淡地躺在大自然深处,亦不必为人所熟知吧。瞧,这里的山水,融化着其间藏式房屋的房檐,兼有西藏阿里高原而又不脱离牧民的久远味道,别具一格。

  清澈见底的小河之水似乎也比往日更加欢腾,唱着欢快的曲调,连头都不回地往下流淌,偶有大石头阻挡,形成微形小瀑布,也别有一番风味,不远处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恩爱缠绵得形影不离地交相辉映,不愿离开。还是核桃树上一直叫唤不停的知了,此刻也被高歌清脆的布谷鸟声质变成了一副副鲜活的面孔,争先恐后地歌唱,谁都不想示弱。

  有时候底亚谷底又静得出奇,就像黎明前的夜静悄悄,好似要发生什么大事似的。时光是清浅的,岁月是流转的。

  在时间的长河里,位于喜马拉雅山北麓的底亚就这样年复一年面朝险峻群山、起起落落,花开花落,以自己独有的方式生活和繁衍生息。它走过了四季的风雨,走过岑寂,走过辉煌,走向今天的和谐幸福美满,绽放着五彩光芒。

  确切一点,现在已是夏末初秋,广袤的底亚大地进入最热闹的季节,有“底亚风光美无限,山陡路险的世外桃源。”的传统说法。秋天的小雨虽然不是常下,可偶尔下一点,也是淋漓的滴嗒个不停。金黄中透着红的苹果已经熟透,缀满树枝桠,馋得嘴巴里口水直流,真想摘集个品尝品尝几口解解馋……

  撩起小帐篷的窗口,眼前一片迷朦的幻影,让人目不暇接,好生的惬意。踏着金色水浪般的草丛,追意着心荡神怡的时刻,总让人思绪翩飞……特别是黄昏的风声吹得让人全身透冷,掠过黑黑的天边,忧伤的心油然而生,渗透人夜的眼呀,那能拂平我贡桑玛混乱的心情,一声哭啼般叫唤的猫头鹰的歌喉,到底为谁而唱,为谁而划破时空?漆黑的天呀,任凭你孤单微笑似谜,诱惑着虔诚的含泪的心,让往事沁透肺腑,燃成夜的灰烬,都无以淹没我的窗扉。

  坐在氆氇上的贡桑玛暗思,自己虽然得救,可怎么才可再见他的面,何时才可重逢?自个儿也在老阿妈的照顾下,一天天康复了,很祥和地与阿妈生活着,也该满足了。为什么还有如此多的顾虑呀,想到这,也就站起身,不自觉地帮起阿妈干起活路来。可天有不测风云,这一份乐溶溶的气氛没维持多久,一场大祸就从天而降。

  这一天,两母子正在把母牦牛赶到一起,给奶牛挤奶时,前面来了一队人马,老阿妈就悄声说道:“贡桑玛,旺拉头人来了,你先到帐篷里去,记住,即便外面发生什么事也千万别出来。”

  “哎!阿妈!”贡桑玛回答着,就进了帐篷。这时,头人他们也已经到了,旺拉头人就问道:“老太婆,这里的事做完了吗?”

  “头人!不是还没到交货的时候吗?我正在不分白天黑夜地赶呢!你看看我熬红的双眼,不就是证明嘛!”

  “老东西,你是不是皮子痒痒了。我有权过问,让你什么时候交,就得什么时候交,让你回答就老实回答。”

  “头人,你就行行好吧!我会按时做完事情的,跟往常一样,绝不延误期限。”

  “本头人问你的是现在,不是以后的事,更不管陈年的事。”

  “出尔反尔,头人也得讲信义吧?现在还不到时候,怎么能做完呀?是不是有毛的羊身上剪毛,无鳞的鱼身上剥鳞呀?”

  “胡说!想耍赖是吧!事情还没做完,还有理了。给我上,狠狠打她一顿!她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随着喊声,就冲上来一帮人,不容分说,劈头盖脑地打将过来。阿妈那么老的身体,哪经得起这般殴打,连连叫道:“头人,头人!你就饶了我这次吧,下次绝不敢了……”可头人哪听得进去。贡桑玛确实忍无可忍,挺身而出道,“你这衣冠禽兽,住手!”旺拉头人寻声望去,不觉眼前一亮,瞪着大眼高声叫道:“哎哟!哪儿冒出个大美人呀?”老阿妈气鼓鼓地瞪着贡桑玛叫道:“你这不听话的女儿,叫你别出来,你不要命啦!”

  “阿妈!贡桑玛怎么能看着你受苦呢?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阿妈任人宰割、欺诈,受凌辱呢!”

  “哎呀呀!大家听听,真是个孝顺女呢。不仅美貌如度母,而且心地善良赛菩萨!难得,真难得!”

  “旺拉头人!阿妈没做完的事贡桑玛帮着做!但绝不能欺负我阿妈,更不能不遵循原有的规定!”

  “什么规定不规定?我们头人说的就是规定,还需要去遵循吗?”头人身旁的一家伙,狐假虎威地说道。

  “好!就按美人的话,给我把她带回家去抵老东西的债务!”

  立即冲上来几人,就要对付贡桑玛姑娘。老阿妈一声尖叫,“贡桑玛快跑!”贡桑玛姑娘听到喊声,反而镇定了下来,拔出匕首,大声对着冲来的几人喊道:“你们给我站住!贡桑玛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古语道,全身已湿透,何惧露水珠,今天豁出去了。”

  “好啊!看你怎么豁法?”

  “你们站住,再往前一步,贡桑玛就死给你们看!”上来的几人见了弄不好会让主子失望,就停下来,不敢往前迈步。旺拉头人暗想,明明是到口的肉却……啊!不易驾凌似野马,不堪坐骑野牛,好!好呀!本头人就喜欢这种个性,这种烈性的美人,有味道,有意思。那发怒时的美态,可爱死人了。反正已是到口边的肉,迟早都是我的。就让她多活几天又有何仿,于是吼道:“退下,统统给我退下!”那伙狗腿子听到主人的吆喝,一个个退了回来,头人又冲着老太婆喊道:“老东西,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女儿?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呀?”

  “头人,她刚从老家来,还没来得及向头人汇报呢!”

  “好!又给旺拉添了一个奴隶,真不错!没想到老东西还会为我添丁加口。”

  贡桑玛瞪大眼睛,大声喊,“你……你……够阴险。”

  “古语说绝了,龙生龙,凤生凤,贼人的儿子必是贼,奴隶生的只能是奴隶。难道你不知道呀?”

  “贡桑玛从小长到现在,你给过我一粒青稞,还是一碗酥油茶呀?啊!这倒好啦,瞬间,贡桑玛一个大活人就成了头人的奴隶,简直羞耻……”

  “美人,你是不懂吗?还是故意装糊涂?”

  头人说完,又向贡桑玛姑娘走了几步,贡桑玛后退了几步,然后大喊道:“你想干什么?”

  “我只想管管自己的奴隶,这不行吗?”

  “你站住!”贡桑玛愤怒地尖叫道。

  “美人,你不必惊慌害怕!本头人一贯怜香惜玉,从未让美人委屈过,包括你。”

  “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们这些头人难道是天鹅吗?趁早离我远一点,贡桑玛不吃这一套。”

  “什么乌鸦、天鹅的,本头人不管,只想带走你这佳丽,回家好好受用一番。”头人说着,就一步步逼近贡桑玛。

  贡桑玛见头人逼了过来,便急中生智地想出了一招,大声吼道:“你给我后退!往后退!听到没有?否则……”

  头人见贡桑玛动了杀机,暗思,如是自杀,那将会一场空。这么个美人要出点差错,后悔也来不急了。于是和气地说道:“好!你就替你的阿妈劳动吧!记住,夏季在农田里干活,冬天回到府里操持家务。”

  老阿妈听了头人的话,觉得已经是天大的开恩了。便冲着贡桑玛大声地叫喊,“贡桑玛!还不谢谢头人!”

  可贡桑玛仍然倔强地高昂着头,从鼻孔里冒出几句话,“有什么可谢的,贡桑妈不想谢!”

  贡桑玛的话不仅没惹怒头人,反而得到了头人的赞叹,“好!有个性,我就喜欢这样野性十足的美人,我们走!”

  贡桑玛等头人走后,立即跑上前扶起阿妈,心疼地哭喊道:“阿妈,打疼了没有?伤到哪儿了?”

  已经是伤痕累累的老阿妈,一边挣扎着爬起来,一边安慰道:“贡桑玛别哭,阿妈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呢,没碍事的!”

  “哎!阿妈!”贡桑玛说着,就小心翼翼地扶起老阿妈,艰难地把她扶进帐篷。老阿妈非常严肃地说道:“贡桑玛,我的女儿,头人是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也不知他现在又在想什么鬼主意呢?你就远走高飞,永远都别再回来了。”

  “阿妈!逃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难道要像鸱枭一样连夜逃,像罪犯一样到处躲吗?让我一辈子都逃下去吗?又能逃到哪里去,能逃出雪域高原吗?”

  “阿妈是怕你逃出了狼窝又进虎口呀?难道应了这句古语,空鞍经不起小鸟压吗?常言说得好,时令节气有长短,河流山崖分高低,凡事忍着点,忍一时海阔天空。”

 &em   头人说完,又向贡桑玛姑娘走了几步,贡桑玛后退了几步,然后大喊道:“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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