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情系札达大山小寺第2/4段
山村，遥遥可望。惊喜之余，咬紧牙关，向前扑去……终来到一牧民家，带着急喘的粗气，一问，恰是村长，名叫加拉，约50多岁，穿一套洗得褪了色的军装，显得很威武。当我俩把情况说明后，他很爽快地答应帮忙，马上让其老伴叫来几个健壮青年，开上村里唯一的“东风”汽车，奔去出事地点。临走时，让我和次珍在其家里休息。
然而，我和次珍心里很不踏实，哪有心情舒服地坐在卡垫上呢?爬出门斜身站在村口，望着村长等人的车越开越远，心里如灌了蜂蜜一般，甜滋滋的。试想，在荒原野外，能遇上这样的贵人相助，你心里哪能不甜滋滋呢?
我俩直到望不见人影，才转回村里。只见路边有一顶矮小帐篷，跟村中房屋相比，实在格格不如。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俩人带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和困乏的躯体，直扑进帐篷内。
只见一位阿佳在生火，睡在羊皮袄里的婴儿惊奇地瞪大眼睛，望着不速之客。待次珍用藏语断断续续地说明来意后，阿佳忙吩咐我们坐下，并端来茶壶。熟练地给我们倒上酥油茶，取出青稞面掺上奶渣和酥油，放于我们面前。
几杯香而可口的酥油茶、几砣香喷喷的糌粑下肚，饥饿之感顿时消失了，渐渐恢复了体力。可一看，阿佳正盯着我们暗暗发笑，也许是我们脏兮兮的样子，也许是看见我们狼吞虎咽的样子，也许是我把酥油茶一饮而尽……
在雪区，喝酥油茶有一个风俗习惯，茶不能一次喝完，每次只能喝一口，待主人添上再喝。或主人来添茶时，才端上茶杯喝一口。添几次就喝几次。如果一次性将杯中茶喝完，那就表示客人再也不喝了，主人也不必添茶。但在饥饿面前，我已顾不了那么多习俗。次珍还比较斯文一些，杯中往往有残余，虽然不多，但充分显示了少女的矜持和拘谨。
次珍很自然地跟阿佳攀谈起来。我虽在西藏生活了13年，但对藏语只能听懂只言片语，实在遗憾。故对次珍和阿佳的对话，只听懂一小部分，无非是一些生活细节，也知道阿佳叫德吉。听得出来，次珍非常关心阿佳德古及家人的生活。
“哇”的一声哭啼，婴儿搅乱了她们的对话。阿佳很自然地脱下半边藏袍，喂起奶来。婴儿大口大口地挤吸着，伴着阿佳的心跳声，婴儿的脸在毛绒绒的羊皮袍子间忽隐忽现，填饱婴儿肚子。好一幅“哺子图”!我急忙取出相机，准备拍摄下这绝妙无比的雪域图片。
漆黑的帐逢，已看不清原色，阳光从布缝中如针般插下来，显得特明亮。燃着的牛粪火苗，随风忽东忽西飘荡，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阿佳。和那向往生命吸吮的婴儿，让我强烈地感受到雪区的魅力和艺术来源的内涵!
没想到，当我把镜头对准阿佳时，她却把婴儿往藏袍中一放，停止了哺乳，不愿拍照。我只好向次珍求助，但她怎么都不帮忙……
婴儿从藏袍中悄然露出半个头，一双晶莹透亮的大眼睛，直盯着我手中的照相机，连眼皮都不眨一下，这大概是我手中的相机，在他眼里是个大怪物吧?
我时时想举起相机，拍摄这不失艺术美的佳影，但迫于尊重当地风俗，终未成功，只能在心中珍藏这永恒的记忆!
我和次珍怀着无比感激心情，往阿佳德古的小桌上放了50元钱，告别而出。后俩人常互相打趣，麻脸小姐和花脸汉进帐篷吞食糌粑!
此时，被困的车也来到村中，大伙如久别重逢，高兴得又笑又闹。坐进丰田车内，满脸兴奋!不觉太阳已偏西，晚霞映衬着村民红红的脸庞和那挥动的手臂。车渐渐驶远了，村庄抛在了后面，直到望不见人影……
“相传，多香城堡在古时，一度被密密麻麻的飞鸽所遮盖？”次珍打破了沉默。
“对。这是发生在拉达克攻打多香城堡时的故事。”我回答。
“你应该说给大家听听嘛。”次珍说。
“那时，多香城居民中有一位老者用铁打制了一双鞋，穿着赶到拉达克军队驻地(扎布让)，指着铁鞋对官兵说，我从多香过来的，连铁鞋都穿破了。这需要翻99座山，88条河，路程非常遥远，你们就不必事倍功半攻打多香了。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我简略地回答道。
“当时，是不是刚好有亿万只飞鸽遮盖了寺庙，让拉达克军队望不到城堡，眼前全是茫茫一片山？”次珍又问。
“对，这种现象无法解释，也许是鸽子善解人意，颇有灵性，自愿来帮助多香人民。”我说。
“那多香为什么还要灭亡呢？”次珍还问。
“只要有人类，就会有战争，这是历史发展规律，谁也逃不掉。”我说。
一行人，怀着恋恋不舍的心情，坐上车，行驶在苍茫的天地间。
车，像一只孤独可怜的小膀蟹，在奇形怪状的大山皱褶中蠕动。
一座座险崖，一条条沟壑，一道道冰冻的雪沟，令人怵目惊心。
偶尔出现一群野牦牛，很悠闲，目空一切地游荡着，不时仰天哞叫几声，震得群山颤栗。甚至连一只乌鸦、一只老鹰的影子都见不到……
唯有，车轮轧在冰雪路上吱吱作响，不断前进着。
二
9月13日3点10分。我们又抵达香孜遗址。
该遗址，位于扎达县香孜行政区所在地北面的山脊上，海拔4400米。其分布在山腰及山顶，呈东西一线展开，面积约10000平方米，包括寺庙、城堡及窑洞遗址等，大体上有东、西两大群落。
山脊顶部一线为碉楼及防护墙，采用土坯、砖、石块混合砌建，现存墙体高度约3一7米。在山脊的南坡，分别建有强巴佛殿和护法神殿等殿堂。
强巴佛殿，由大殿和侧室组成，大殿门朝西，门廓已毁。殿堂平面形状呈凸字形。此殿后部，还有一处山崖凿出的洞窟，深7.5米、宽5.2米、高2.4米、窟内尚残存有壁画。洞口两侧绘制六臂及四臂依估神像，东西两壁绘制80位药师佛，佛左右均有二菩萨为侍从。佛座均绘成狮子座，图案生动精美。北壁破损比较严重，壁画可辨识，似有宗喀巴弟子三尊像。
护法神殿共2座:一座供奉红面护法神，原高3层，现仅余墙体，顶部已塌毁;另一座位于强巴佛殿之西南约70米处的山坡上。
遗址中窑洞数量很多，达700余孔，在山腰及山顶均有开掘。洞室有单室、双室和多室之分。内多遗有烟炱等痕迹，估计多属生活之用。
香孜遗址，系以香孜寺为中心形成的遗址，据查属古格托林寺的下属寺院。
&e举起相机，拍摄这不失艺术美的佳影，但迫于尊重当地风俗，终未成功，只能在心中珍藏这永恒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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