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温柔深渊第1/1段
当苏雅雅找到秦野时，他正运起全身功力练习猴王传授给他的剑法。每一个动作都用了自己最大的力量，剑身巨大的重量简直要把自己甩飞出去。凌厉的剑气将这附近的花草差不多都斩断了，枝叶也都被砍下，掉落在地，甚至还倒下了几棵不算大的小树。一片狼藉。
尽管妖力将要耗尽了，力气也要没了，但他没有停。他知道一旦停下，自己就会被悔恨的思潮吞没。
为什么我要这么莽撞？为什么我会这么自信？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就没了。力量算个屁啊！明明我是这样讨厌它的。
没错，他不得不承认，他被突如其来的力量，能够不被欺负，甚至能反击、扳倒的力量冲昏了头脑。童年时遭受的耻辱被反弹回来，将他砸了个遍体鳞伤。
“停下。”苏雅雅就站在不远处说道，丝毫不怕被弄伤。
这声音并不大，但秦野听见了。他不再发力，但被惯性带着走了几步。他没有回头，他不想让苏雅雅看见他这个样子。在听见她声音的一刹那，泪水决堤，泛滥，脸庞又是那样的红，就跟自己的屁股一样。丑死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哭，脑子里什么也没想，只是哭，为了哭而哭。
苏雅雅走近了。他能够听到脚步声，能够感受到她的气息。
“你今天怎么了？”轻轻的声音，如微风拂过。
秦野没回答，只是连声说着“对不起”，他的声音是哽咽的，如在深水下艰难地吹泡泡。越来越小。
为什么我会这么自信力量的伟力呢？自信得丑恶。
也许苏雅雅也讨厌我了吧？也许没有可能了吧。
秦野抬手擦了擦脸，拖着剑准备离开。
真是沉啊。
走出不远，但过了很久很久。苏雅雅叫住了秦野。
“你别走。”声音好像有点嘶哑。
秦野回头，看见苏雅雅脸上似乎有微微的泪痕，也许没有。眼神是期盼的，没错，是期盼的。
秦野站住了。剑尖在地上画的线到了尽头。
——
他们坐在石头上，周围很安静，静得只有偶尔的鸟叫虫鸣和淡淡的风声。
秦野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一双穿了很久的黑色布鞋，脚指头处还破了个洞。很丑。自己不过是这个模样。低垂着靠在石头上。他知道苏雅雅在看着他，目光灼灼，烧得他的脸烫起来。
渐渐的，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躁和热都没有了。
“没事的。”她终于开口。
秦野看向她，还是那么可爱的面庞，眼里是温柔的深渊，他要坠下去了。
“没事的。”苏雅雅盯着秦野的眼睛，重复。
秦野呆了一下，指着心口的万箭放下了，压在心头的重石也放下了。都放下了。
秦野笑了，咧开嘴笑了，眼上还有无数的泪痕未干，头发有点乱，插着一根发簪，纯天然的，枝条。
但他却不自觉。
如蒙大赦。
苏雅雅也笑了一下，露出雪白的牙齿，凑过身来伸出手臂轻轻抱了一下秦野，便跳下石头转身离开了。
窈窕美好的背影消失在了秦野视线。
石头旁的影子闪动起来。
真好啊，不会不好了。秦野还是看着那个方向，抬手理了理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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