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临幸青楼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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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里间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锦云手扶丫鬟走了出来,坐在屏风后,琴案前,低声道:“苏公子多次照拂,小女子不胜感激,今日见公子心情舒爽,便弹奏些欢快的曲子可好?”语音既娇且脆,颇为动人。

  苏放远远瞧见她清丽容颜,略施粉黛,语音淡然,看不透喜怒哀乐,他也不懂琴律,只管享受当下奢靡风气,曲子种类倒也不在乎,便慵懒的“嗯”一声,缓缓闭合双目。

  只听“叮…”一声清脆琴音,音律清亮欢快,悦耳动听,节奏时快时慢,入耳教人心旷神怡。后来琴音渐渐低调,律动缓慢,有如山泉自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如此弹了一炷香时间,再往后陡然如泣如诉,愁肠百转,竟是夹杂着女子抽泣之声。

  苏放大为奇怪,睁开眼睛,瞧见那锦云姑娘珠泪滚滚,一滴滴落在琴上,奇道:“怎么?姑娘何以突然这般伤心?”

  琴声一歇,锦云鼻尖红红的,眼睛瞧着屋顶,拼命止住眼泪,可那泪水在眼眶里越积越多,终于骨碌碌滚下来。那丫鬟见主子如此伤心,也忍不住,伏在锦云腿上,脊背起伏,呜呜咽咽哭起来。

  苏放好奇心起,说道:“究竟是什么事哭个没完没了,你跟本公子说,只要我愿意,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帮你摆平了。”

  那丫鬟抬起泪花花的脸,望着锦云道:“小姐,苏公子跟您相识一场,也是性情中人,人家神通广大,说不定愿意帮咱们渡过难关,您就说了罢。”

  过了一会儿,锦云终于止住眼泪,低声细语道:“小女子是卑贱可怜的下人,不敢劳烦公子挂怀,只是公子垂询,不敢隐瞒。小女姓王,儿时家住百叶城,说起来也曾与公子做过不少日子邻居。”

  苏放端坐身形,道:“姓王?我可没有听过邻居中有叫王锦云的美貌小姐啊。”

  锦云道:“寻常未出阁的女子通常待字闺中,公子即便号称‘放荡公子’也不是每个都识得的。锦云是我来艳锦院,妈妈给的名字,我本名并不是。况且您是百叶阁大公子,也不会在意我们这些卑野俗人。我父亲是个茶商,虽不说富甲一方,也算衣食无忧,那年我十三岁,哥哥宠爱,双亲庇护,本以为会一身一世如此幸福下去。”

  苏放见她说到要紧地方,眉头紧蹙,语气微颤,竟闭口不言了,不耐烦起来,瞪眼道:“罗里吧嗦没用的说一大堆,快说!”

  锦云斜眼看了苏放一眼,忽然轻笑出声,面上泪痕犹在,更显得楚楚可怜,继续说道:“那年正是春节时候,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哥哥入过私塾,伙伴也多,外面一耍就是一天,眼看天色渐黑,都要吃晚饭了还未归来,父亲差了十几个下人去寻了一夜,终于第二天早上被人抬了进来,面上遮了白布,身子上全是血渍,我吓得大叫扑进母亲怀里,苏公子,你猜我哥哥怎么了?”

  苏放见她面无表情,疑道:“莫不是…莫不是…”

  锦云道:“不错,我哥哥大年初一被人打死了,母亲伤心欲绝,父亲出去理论,也被打断双腿,瘫痪在床,不到半月郁郁而终,母亲遇此祸事精神受创,疯疯癫癫一年也走了,偌大家业被下人们抢劫一空。我一个小女孩,无依无靠,流落街头,眼看着也要不活了。一位老人路过百叶城便收了我做义女。”

  苏放道:“这就叫天无绝人之路。”

  锦云凄然一笑,道:“后来才知道他收留我不是见我可怜发善心,我这义父生性嗜赌如命,输光了银子,便把我卖在这艳锦院。”

  苏放心想他义父喜爱赌博倒与自己有些相似,又见她长相甚美,艳压群芳,光眼看天色渐黑,都要吃晚饭了还未归来,父亲差了十几个下人去寻了一夜,终于第二天早上被人抬了进来,面上遮了白布,身子上全是血渍,我吓得大叫扑进母亲怀里,苏公子,你猜我哥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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