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童言童语论礼法第1/2段
三皇子霍竳话音刚落，五皇子霍端紧接着说道：“儿臣赞同三哥所言。王氏女倒还算是情有可原，可这王本实在过分，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霍端这回答其实有些取巧。不过，谁让霍端如今也才八岁，便是这么说，皇帝也不至于认为霍端不济。
皇帝嘴角动了动，又看向四皇子霍竣：“竣儿，你以为呢？”
霍竣略一思忖，说道：“儿臣脑子不够灵活，不及几位兄弟，不过儿臣倒是附议六弟之观点。这王氏女应该轻判，毕竟法理不外乎人情，若是王氏女为罪恶滔天之徒，那么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可是王氏女显然是忍辱负重、为父复仇的好女儿，颇有淳于缇萦之风范。若是父皇能下旨，赦免王氏女之罪，倒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霍靖有些无语，不过他准备作壁上观。刚才他算是不大不小出了个风头，还是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吧，别太咄咄逼人了。
不过，他这才发现，相比霍端故作单纯的伪装，霍竣才是真的天真。
王氏女杀人了没？杀了！就算是为父报仇，可那也是杀了人。若是杀了王本，倒还算是师出有名；可是死的人是无辜的王贺氏。要是给王氏女一道特赦，那可就开了不好的先例：以后要是有人假借复仇之名行报复他人之事，又该如何判决呢？
从辩论的角度来说，霍竣的观点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他在陈述论据的时候，留下了漏洞。
赦免王氏女，并非没有好处，比如能够伸张正义，在民间传播礼义之美名。可是，法理不外乎人情，这话可不该说。
不过，霍竣也才十岁……好像，霍竣这才是十岁孩子正常该有的表现？
霍靖心底暗暗笑自己神经过敏。
这时，耿直小王子霍竳出言反驳了：“四弟，你这话可不对。那王氏女可并非无辜之人，毕竟她致使王贺氏死亡，就这一点，她便不能免罪。人情再大，又岂能重过人命？人命关天！”
说得好！霍靖开始对霍竳刮目相看了。
歹竹出好笋啊，王昭仪那么心狠手辣的霸王花，居然能生出这么不矫揉造作的好孩子。
“礼之所去，刑之所取，失礼则入刑，相为表里者也。”霍竑也道，“若无刑维持民众对礼法之敬畏，又何谈教化万民？这会令家国生乱。”
“啊？哦……”霍竣愣了愣。
“……”霍靖是真心觉得，跟他四哥霍竣相比，他家栎儿一点都不呆。
霍竣，可真不像是宫里出来的孩子。
看着儿子们斗嘴，皇帝倒是很享受的样子：“针对此案，你们都各抒己见，倒也算是言之有物。那么，就着方才竑儿所言，你们再说说，于治国理政而言，礼和法又该是何等关系？”
法律与道德的关系。这个问题，就有些深刻了。
在先秦时期，儒家尊崇礼教取，失礼则入刑，相为表里者也。”霍竑也道，“若无刑维持民众对礼法之敬畏，又何谈教化万民？这会令家国生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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