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本性难改,堵不如疏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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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光寺,某间禅房。

  “殿下,依老衲看来,你怕是要多个姐夫了。”

  “……”司夜鄙视地看了说话的老和尚一眼,“老不知羞。”

  “咳咳,说正事。”老和尚乃是金光寺主持,法号妙光,论及佛法乃是此界禅宗数一数二之人,严肃起来还是自有一番气度的。

  他双腿作跏趺坐,面露慈悲,宝相庄严,“善哉,殿下欲度魔入佛,实乃心怀慈悲,正和我佛……”

  “我不是来度他的。”司夜打断道。

  “咦,那殿下带他们过来干嘛?”妙光又没有方才那番气度了,他腰下不变,只将身子向前探,看了两眼身前正在时刻随着魏休他们变幻的光影,又只将头扭向司夜,形成一个怪异的姿势。

  “殿下不交代他们注意事项,我还以为是想让他们被自然度化呢。”

  “我可没有这般险恶用心,再说你金光寺想从本性层面度化真魔,怕是还差点儿功夫。”

  妙光嘿嘿笑道:“还可以辅佐一些外部手段嘛。”

  司夜摇了摇头道:“寺内禁忌无非是方才那一位佛子和智慧摩尼珠内在沉睡之物,我不提醒他们只是因为他们知道了反而可能会发生什么。”

  司夜愣了一瞬笑道:“瞧,我刚刚就说了一句,那位佛子便都看了过来。皇姐和那魔影身上干系太大,还是不要再牵扯更多的为好。”

  “啧,没想到你竟然是真心待你皇姐的,我原先还以为你有什么算计呢。”

  “你是知道我的。”司夜耸耸肩,无所谓地道:“人以诚待我,我待人以诚。人以不诚待我,我则尽数奉还。这不也是你在我面前这副相貌的原因?”

  妙光和尚粲粲怪笑两声,身子一抖现出本相,竟是一只硕大蜈蚣!

  它通体纯金,顶生佛光,腹生千眼,是谓千眼金蜈。

  它反驳道:“殿下,这你可就误会我了,我早一千年就改邪归正了。”

  “我当然知道你从不作恶,现在又不知庇佑了多少生灵,可谓功德无量。不过……”

  司夜斜瞥了正不断扭曲的妙光本相一眼,“你这种模样说这话完全没有说服力啊。”

  “你这是歧视!”千眼蜈蚣欢快地爬了几圈,从房顶上探下脑袋道:“我本相如此我有什么办法,而且这么多条腿,这么多只眼,可不比人类身体舒服了万倍?

  你知道我每天维持着变化多么苦闷么,只用肉身的话连脑袋后面都看不见了,还不能到处爬,上山还要走台阶,憋屈啊!”

  “……”

  听一条蜈蚣吐槽人身的不便,司夜的表情十分怪异,关键是他还能感觉到这是它的真心实意。

  “天道推崇人族,你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只能憋着。”司夜笑话他一句,又微微撇了撇鼻子,“这都一千年了,你体内血腥还没有彻底洗去?”

  “这真不怪我。”妙光又化为人身,哈出一口气聚在手里自己嗅了嗅,嘀咕道:“没味道啊,你鼻子这么灵?”

  司夜无语道:“怎么可能直接闻出来,你身上佛光三尺厚,刚杀完人也闻不出味道啊。但只要用清灵法力去感知,那一点血腥便像白纸着墨那般刺眼。”

  妙光面容一僵,也不感知,自家事自家知,那一点血腥已经陪伴了他近六百年。

  他叹气道:“当年我被师父感化后,是心甘情愿拜入佛门的。一直克制本性,一意修行。

  但六百年前,周坤掀起生灵大劫,那无边生灵血气生生撬动了我那深藏的本性,不得已去夺了一番造化。虽然未伤一人,却惹得浑身血腥,至今也未能洗去。

  那之后,我认识到堵不如疏,与其一直镇压本性,还不如在一开始便将他释放出来。

  该入魔道的就入魔道,该入佛道的才入佛道,于是便借助智慧摩尼珠之能,设下了这满寺金光禁制。”

  司夜亦是叹息道:“我并无苛责你的意思,你虽是异族,但已经比太多人族更像人了。

  我只是想着你佛性如此深厚,若是以此对冲的话,应该已经将之彻底磨灭了才是,故有此一问。”

  妙光摇了摇头道:“那是我的罪孽,怎能随意以佛光磨灭。我只求余生广修善德,助他们重入轮回,以此了结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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