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法令如山第2/2段
山本一郎又环顾了一圈屋内。
薛凤儿的意见与他的想法大致相同，只是这个事情该交给谁来处理？
白家人肯定是不能用的，此次事件背后的黑手还没调查清楚，白家的嫌疑最大。
最后，山本一郎的目光落在了哈欠连天的杨天宝身上。
这个年轻人···。
最近几天观察下来，山本一郎觉得杨天宝虽然天资聪慧，可惜为人过于懒惰，不堪大用。
要不在给他一次机会？
山本一郎缓缓开口道：“杨天宝，此时交与你来办，可有把握？”
听到山本叫他，杨天宝心里一喜。
就算这个事情不安排给他，后边他也会主动请缨的，因为任务要亲力亲为。
“天宝定然竭尽全力。”杨天宝直接拱手应到。
杨天宝接了烫手任务，那些个老官吏心里都松了口气。
接下来，大家又开始商议行刑事宜。
早晨，朝霞刚刚穿破云层，梅县城四门箭楼便响起了沉重的牛角号，呜呜咽咽，酸楚悲怆。
县城里的人们从打开的四座城门涌出，奔过吊桥，争先恐后的向渭水草滩汇聚。
乡野里的的大路小路上，都有人手上举着白幡，身上披着麻衣，腰间系着草绳，大声哭嚎着呼天抢地跌跌撞撞的赶来。
渭水草滩上的低洼地带，两千铁甲骑士将所有赶来的人群隔离在外围。
另有七百名精选的行刑手红布包头，手执厚背宽刃短刀，整肃排列。
法场中央一个临时堆砌的高台上摆着一张长案，案几后边坐着威严冷峻的山本一郎。
匆匆赶来的杨岚与郡守鲁业肃然站立在他的两侧。
杨岚脸色疲累，最近为边关征兵调粮一事疲于奔命。
长案前两排黑衣官吏，是从各县远道赶来的县令们。
铁甲骑士圈起来的法场外，各个村落，县城来赶来的乡民，再加上梅县的乡民得有上万人。
此时所有人都沉默着，偌大的法场只能听见风吹幡旗的啪啪响声。
梅县县令赵莱匆匆走到高台前低声禀报：“丞相大人，人犯亲属要来活祭。”
活祭便是陪葬，也是新法里已经明文规定废除的事项。
战事平起，本就人口缺失，哪里还容得着用陋习。
山本一郎眼神冷峻，轻轻摸了下嘴上的那撮胡子：“命令人犯亲属远离法场，不许搅扰滋事，否则以扰刑问罪，直接关押起来。”
众人继续等待吉时。
当太阳升起三杆时，高台旁的梅县令高声下令道：“将人犯押进法场！”
走在最头前的是梅县几大氏族的老人们，大概二十多人，他们大都六十岁上下，一片须发灰白的头颅在阳光下瑟瑟抖动。
他们中几乎每一个都曾经在战场厮杀过，为秦国流过血拼过命。
直到昨天，老人们还对晚年的生命充满了希望，相信国君会有突然赦免他们，相信秦国绝不会对他们这些大氏族的老人大开杀戒。
此刻，当他们从一片死一样沉寂的人山人海中穿过，走进杀气弥漫的法场，他们才第一次感到了这种叫做“法”的东西的威严，感到了个人生命在权力法令面前的渺小。
当他们走到濒临河水的草滩上，面前展现出一片密密麻麻的木桩，每个木桩上都写着一个名字，名字上赫然打着一个鲜红的大勾时，他们油然生出了深深的恐惧，有些人不禁双腿发软的瘫在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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