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嘉佑二年嘉年华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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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南丰先生曾巩曾子固,自去岁服母丧,每况愈下,身子大不如前。斩衰之亲,守孝三年。毕竟自家也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不到一年,已经形销骨立,雪上加霜的是,更患有肺病,此是身体上的病痛。

  精神上也有不能承受之轻。老夫人朱氏是曾巩继母,大曾巩八岁。生母吴氏在八岁上去世,二十九岁上父亲去世。其父曾易占去世时,家中已无一人为官,而有寡母诸弟妹。大弟曾布小曾巩十五岁,幼弟曾肇更小二十八岁。

  要服父丧,又要抚养四个弟弟九个妹妹。曾巩的艰难辛苦一望可知。长兄曾毕大曾巩十岁,奈何一无功名二无官业,又有妻儿子女赖其维持,实无余力。曾巩就这么一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熬了过来。

  十年之后,嘉佑二年(1057年),曾巩带着弟弟曾布、曾牟,堂弟曾阜,妹夫王无咎,王几共赴东京应试,六人全部进士及第。这一年可算千年科举的龙虎榜。考官是欧阳修。中进士的除了上述六位,还有苏轼、苏辙、章衡、章惇、邓绾、吕惠卿、张载,程颢等,几乎都是大名鼎鼎的超俗人物。当世之人,无论新党旧党,朝廷民间,无不推崇南丰先生,是有道理的。

  老夫人朱氏在时,犹不觉得,老夫人去后,家中似倒了屋梁。以前家中一切赖有老夫人操持,朱氏又聪明大气,打理的井井有条。老夫人去后,后一辈人没有人能接手住家中事务,事事少了规矩,子侄们又不敢自专,每每前来请示,加上丧期之中,诸般种种,最是消耗精力。等君不见送还旧日书札,曾巩想起少年时意义风发,与诸位老友的前尘往事,心神不由得松懈下来。谁曾想到,这一股劲一旦一松,病来山倒,不两日就去世了。

  南丰先生曾巩算是终于脱去牢笼,得大自在。曾府却一时陷入了焦灼状态,不少人栖栖遑遑,不可终日。好在曾布曾子宣也在孝期之内,虽不熟族中细务,但到底是新党中坚,又做过知州,一通整治,稳定住了局面。

  君不见再次赶到时,曾府已进入正轨,一应丧葬礼仪都在条不紊的进行之中,明器,纸钱亦准备好。招魂,沐浴,更衣,含物,小殓,大殓都已完毕。此时曾府院内已经有佛道两家的高人在住持法事道场。又有葬师卜好了年月日时,择好了山形水势,看了一处上好的阴宅。

  唯独碑志一块,尚存疑虑。按南丰先生曾巩生平,其碑志当请一生挚友介甫相公王安石来写最佳。奈何介甫相公现在金陵隐居,据说身体亦不甚康健。又不知太后和官家是否另有安排。是以,入殓完毕,棺椁停在侧殿大堂内,堂内四壁悬挂有诸菩萨罗汉金刚侍者,亦有三清道尊四大天王种种画像,哀戚肃穆,热闹非常。

  看着眼前场景,君不见亦不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南丰先生一代儒宗,谁料身后之事却半分做不得主,也不知吹吹打打又要闹将多久。亦不知朝廷是否真有旨意,如此算来,三月之内未必能入土为安。

  君不见在这边山头远眺,自然早就有人见到了。

  “看样子像是那日来的道士,这道士一来太公没几日便过世了,说不得便是个妖道!”有一仆人打扮的少年人恨声道。

  “你没看错,果然是伯祖那日见的道士?”另一穿着孝服的尖脸少年问道。

  “嗯,不会有错,确实就是那妖道!”仆人擦擦眼,看甫相公王安石来写最佳。奈何介甫相公现在金陵隐居,据说身体亦不甚康健。又不知太后和官家是否另有安排。是以,入殓完毕,棺椁停在侧殿大堂内,堂内四壁悬挂有诸菩萨罗汉金刚侍者,亦有三清道尊四大天王种种画像,哀戚肃穆,热闹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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