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不知道的事（八）第2/2段
说到这，欧阳先生语气一顿，环顾四周。又接着说道。
“诸位，这小晏相公，是老晏相公晚年得子，最受保爱，唤作晏几道，字小山。据说少游先生，自号淮海居士，淮海小山，岂不正好一对。据说小晏相公作得一手好词，不下乃父。何老员外与之既然是至交，晏小山的大作总听过一些，正好少游先生也在，何不，说几首与大家听听。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何老，这你就不对了，太见外了不是、你我相交二十载，你竟然守口如瓶。”有直肠人听了，信以为真。
“居然如此，岂有此理！老员外快快说来。”
“快快说来，快快说来！”
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各位。
秦观秦少游也在那里眼睛雪亮，显然也很是心动。
何老员外面沉如水，脸色黑如锅底，没想着自己一番好意，却还是被人抓了空子，挑起新旧两路人马的抵触情绪。这欧阳克尤其可恶。欧阳修在世时便与老晏相公早就反目成仇了，却故意拿这话来挤兑。
避是无处可避的。所幸，正好有一私妓，曾经送去过小山兄那边，略得调教。杀杀这些粗胚的威风还是可以的。
“哈哈，是老朽想错了。想不到各位真有兴趣。恕罪恕罪则个。”老员外拱手道歉，大家不为己甚，也不好继续无理取闹。
“少游先生，这晏几道，小山兄确实是我至交。蒙他不弃，在他府上听过几首曲子。有一首《临江仙》我最钟爱，可惜却是送与歌女小苹的，小莲小苹都是另一朋友的爱妾。老朽我心里痒痒，就要自家的歌女认真学了。少游先生如果不嫌弃，不妨听听？”
“好呀。固所愿，不敢请尔。小晏相公的大名，我仰慕已久，奈何他一人自在惯了，我们这些朋友都请不到他。想不到在老员外处，竟能听得新曲，幸何如之。乐何如之。多谢何老。”
秦观正身行礼。何老也听得心里高兴，一时误会冰消瓦解。连称不敢。
何老招一招手，便有见机的门客，小跑着请人去了。
大家也都好奇，按耐住性子，等着大戏登场。片刻功夫，来了一女子，这女子果然好样貌，好身段。娉娉袅袅，弱柳扶风。较之刚才的婉儿姑娘，风姿态度明显更胜一筹。大家伙暗暗咂舌。
女子也不多说，静静坐下，试了几个音，然后轻轻点头。随她而来的几个乐人，便很有默契的开始演奏。
先是一青袍人玉箫独奏，接着一古筝老者续上，有个手上拿着小鼓的乐者随着节拍打击。
好家伙，这一出场就把之前的清唱压的声色全无。
待音乐上情绪已铺垫到位。
女子弹起琵琶，但见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越弹越高，越弹越妙。
真是一手好功夫，听得众人耳朵发烧。如饮二十年佳酿，陶陶然醺醺然。恍恍惚惚不知身在何世。
众人还没回味过来。
女子琵琶弹毕，缓缓起身，走了几步，作了几个姿态，眼波流转，低声清唱道。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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