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超市底层做起5第2/4段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快速报错

  我说你醉了,送你回去吧。

  有的人啤酒喝多了就很容易摸不着北,但是很能摸黑,有时候是一堵墙,有时候是一颗树,在我从一堵墙的墙角出来的时候,她却对着一颗树,与我不同的是,我蹲着,她却站着。我蹲着是因为怕人看见,她站着却不知道在干些什么。等我靠近的时候,她转过脸,告诉我她在这棵树边留下了一样东西,我说我也在墙角留下了一样东西,她骂我流氓!我说你不流氓?

  25岁的时候,我因为在墙角留下了一样东西被一个赌友骂做流氓。以前我在墙角留东西的时候,从没有人骂我流氓,他们骂我呸,所以我觉得这个赌友很特别,我的这个赌友是个女的,这就更加特别。我知道她在树边留下的东西和我的绝对不一样,可我还是腆着脸邀请她看我留下的东西,这样我首先付出了我的诚意,她才会付出她的诚意,把她留下的东西给我看。有时候,我总会把事情想得如此简单。

  这一次她没有骂我流氓,她骂我不要脸。我觉得很生气,之前她骂我,我没有生气,是因为我没有拿诚意和她交换的打算,这一次我是有打算的。以前我打算拿诚意和别人交换诚意,别人不是沉默就是骂我神经,但是从没有人骂不要脸。虽然她骂得很特别,但是我还有有些生气。于是丢下一句:“雨寞才不要脸。”就回到原来的墙角蹲了下去。

  借着昏暗的灯光,我把用石子摸黑写在地上的“爱你一万年”轻轻抹去,然后站起来,想想又用脚把它蹭平,狠狠用石子写下“我不爱你”又觉得太眼熟,于是把“你”改成了“她”字。

  前些时候,听见人说现在人类的血型是有些变异的,可能已经出现除了A,B,O,之外字母代替的血型,我一直坚信我的血型是复合型的,我也坚信别人说的可能也有道理。所以听了那个人的话以后,一直疑心自己的血型是否有些变异,比如会出现S型,就是说我常常疑心的血型是SB型的。

  在一个初春的夜晚,如果你看见一个常常疑心自己的血型是SB型的25岁的青年,在墙角蹲下去,又站起来,又蹲下去,篡改着刘镇伟的台词。那个人可能就是我。

  在我篡改完别人的台词——“我不爱她”之后,看见我的赌友仍然对着那棵树。

  这一次,我决定先收回我的诚意,从她的正面靠过去。

  初春的一个夜晚,霓虹灯还不算太暧昧,可是已经蠢蠢欲动地氤氲起躁动的气息。

  一个女子将胳膊枕在树和她的面庞之间,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剩下的半张脸,只是一声呼唤,抬起的,却是泪流满面,我清楚地看见其中的一颗缓缓地滑落。

  我和别人打赌,向来都是输了以后才开始后悔,输之前就开始后悔的,都是别人。生平,我头一次做了一回别人。

  25岁的时候,我和别人打赌,别人赢走了我一句台词,却输了一行眼泪。

  五年前,在网上,我认识了雨寞,她要和我赌一场关于爱情的游戏,我放弃了,因为我赌不起她是男人还是女人。

  现在,我和一个活色生香的女人赌一场关于爱情的游戏,她赢走了我一句台词,却输了一行眼泪,不是输给我,是输给了雨寞。

  五年前,雨寞是个赌鬼,逢人就赌,不赌别的,只赌爱情,逢男人赌,逢女人也赌。有的人赌赢了,比如雨寞,有的人赌输了,比如那个我那个活色生香的赌友,也有人不赌,比如说我。没有人知道雨寞的性别,但是都知道和她赌了爱情。

  我问她为什么会输给雨寞,她说输给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于是她在树边留下了一行眼泪。

  我问她为什么会和我赌,她说和你赌需要理由吗?于是她赢走了我一句台词。

  她挽起我的胳膊,问我有没有爱上她,我说没有。

  我甩开她的胳膊,拉起她的手,问她有没有爱上我,她甩开了我的手。

  我的理解是:因为车来了。

  车上,她要借我的肩膀靠,我说一毛钱一分钟。

  下车的时候,我忘了计时。

  她扔给我三块钱,说半小时好长,我说半小时好短。

  短短的半个小时,我以三块钱的价格,把自己的肩膀给卖了。

  她问我要找钱,我问为什么。她说你的肩膀太磕脑袋。

  于是我找了她三块。

  就是说,短短的半个小时,她把自己脑袋免费赠送了。

  她觉得很吃亏,于是决定以一元的价格拍卖她的腰枝,我说5角,她坚持一元,我说除非往下一点。她说往上吧,肩膀。我说加一元,肩膀和腰枝之间,她说滚。

  于是,在我送她回家的路上,她又骂了我一次滚。

  有时候,不管赌赢了,还是输了,至少该剩下什么,比如爱情!

  有时候,不管是骂我流氓,还是滚,至少会忘记什么,比如雨寞。

  无论如何,我还是把她送回了家。

  这时候是深夜11点多,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

  五年前,我还有很多理想,想做一番事业,想吃,想爱情。

  现在,我只想把一个女孩送回家,然后什么也不想。

  以前我不是这样,我把一个女孩送回家,至少会想些什么,比如会想找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向她提出接吻的要求。不管她答不答应,至少我应该提一下,至于我好不好意思提,那是另外一回事,最起码我应该想一下。

  其实我之前也有提过,她在树边流泪的时候,我问她为什么会爱上雨寞,她说是因为雨寞吻过她。这是我听过最荒谬,最可爱的爱上人的理由之一,于是我问她:“如果我现在吻你,你是不是也会爱上我?”她斩钉截铁说不会。我问她为什么不会?她说:“需要理由吗?”我说:“不需要吗?”她问:“需要吗?”我私下忖度:“需要吗?不需要吗?需要吗?”在迷离的夜色下,我想起了‘至尊宝’那只臭猴子也曾问过这个类似的问题。于是象菩提老祖那样告诉她:“没什么,我就是拿出来讨论一下。”然后讪讪地走开。原来爱情并不是那么容易复制,并不是每一句经典的台词,都可以轻易骗来眼泪。

  把她送回家之后,我独自走在初春的夜色里,什么也不想,我说的不想不是真的不想,而是没有多余的思维空间去想别的,只是象看电影一样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需要吗?不需要吗?需要吗?”那只猴子忧伤地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样子,象无数次失败地穿过月光宝盒一样在我的脑子里定格反复。

  这是我听过最为荒谬,最为可爱的爱上一个人的理由之2。却是用来拒绝。

  现在,我的理想基本宣告破产,只剩下爱情还在一场游戏里风雨飘摇着等待审判。

  告诉我,不爱一个人的理由

  爱一个人可以不需要理由,但不爱一个人却可以有成千上万种理由,所以,她不爱我。

  记得在报纸上看到过,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每个人都有大约两百万的人适合他(她),关键是看你先遇到谁。

  赵璐就是两百万分之一被我先遇到的人,这和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有区别,后者是佛曰,前者是媒妁。

  每个单位都会有热心的大姐,我们单位也不例外。我不反对在这个生活节奏日趋加快的时代里通过这种复古的方式认识女孩,但是我反对别人在我做事的时候让我书写POP。大姐说给我介绍女孩认识的时候,我正在四米高梯上悬挂情人节的心形气球装饰。你知道,在这个节日里,没有情人,恰好卖场又在重复播放《没有情人的情人节》,你很难把这种装饰顺利地悬挂上去,所以,我不假思索地告诉她:“好,我知道了,你把要书写的POP清单放在门口的箱子里。”这是我的口头禅,我还有很多口头禅,最简短的口头禅是:“没空。”

  有人说,美工部是整个卖场最拽的部门,很荣幸,我在整个卖场最拽的部门渐渐学会了拒绝,学会心安理得地听别人说谢谢,而不必说:“不必客气。”,在心情不太差的时候,我也会很有礼貌地说:“不谢。”,如果你恰好心情也不错,你会忽略其中的冷漠。当然,我说得最多的还是——“没空。”就是说,我心情不太差的时候实在不多。有人曾问过我:“你们为什么那么没有人情味?”我问她:“人情味是什么?”

  我不是一个冷酷的人,谁相信?这一年来,我的心情一直很差,谁知道?

  有些事,不必有人相信,有些心情,不必有人知道。

  但是有些事,你不得不去相信,比如说大姐会在愚人节的前一天通知我去相亲。我说过,我不介意别人会因为我去相亲而把我当作土包子,但是我却对这个日期一直耿耿于怀,它象足了一个玩笑的前兆。

  或许人们总是想把一场失败的爱情当作一个玩笑,有人开得起,有人开不起。开得起叫洒脱,开不起叫傻瓜,我更喜欢以无情和痴情来区分。我不是一个痴情的人,我只是洒脱不起来,或者,我是一个无情的傻瓜也说不定。

  大姐把赵璐领来的时候,我正在给人书写POP,就是说,我这个时候心情不太差,一年了,可以给自己机会了,说实话,这的确是一个机会,有着昔日意中人的面容和声音,还奢望什么?我知道这样不公平,但是我可以从头开始,或者说,谁又对我公平过?

  赵璐的确是一个从头开始的机会,她有着完全不同的性格,可是在KTV的时候她还是点了《值得》和《飘雪》,象是抽出了宝剑的至尊宝,注定的。

  人们喜欢把一些巧合看作注定,其实没有什么是注定的,如果没有用心,巧合不过仍是巧合。

  音乐是一种很能开启人情绪的东西,尤其是与自己有过交集的音乐,它和酒精不同,酒精或许开启一个人的情绪,但它开启不了情绪背后的故事。

  我们点着不同的歌,开启着关于各自的故事。我开始有些后悔,她的过去,我还没有想过,更没有想过要去介入,果然,她提出要喝啤酒,所幸,她并没有提她的过去,所以,我也不必提起。

  我从没有想过要把K歌的结尾变得沉默,可是我们的确沉默了,只有蔡琴那浑厚的声音在包间里幽幽地弥漫。她突然扬起脸,问我她的脸是不是过敏,我疑惑地望着她,坚定地说:“没有。”

  “是谁

  在敲打我窗

  轻轻抚摩

  我的诗行

  水做的心肠刺猬的伪装

  细碎的文字柔弱的肩膀

  没有逃过你的目光

  透过月亮的光芒

  我看见你的模样

  多少次

  在你的窗下流连

  借着午夜的灯光

  细细打量

  力透纸背的思想

  我笨拙的手指描摹不出

  你精确的形象

  只能将深情的凝望

  凝练成无声的收藏

  我猜想

  你和我一样

  执拗的追赶梦里的天堂

  无意将阳光蜇得遍体鳞伤

  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

  轻灵的花瓣

  在你的小屋浅吟低唱

  有谁心甘情愿抵挡

  风之花的盛放

  有谁安静的放弃

  心底的渴望

  寻梦的路上

  接近美丽的尽头

  触摸蝶舞后的彷徨

  为了目睹

  风之花

  火焰般的绽放

  酷暑严寒

  你都站在风中

  十二分的伫望

  现在的我们

  就着这缕蓝色的月光

  敞开紧闭的心房

  忘掉那忧伤

  蓦然回首

  是谁在敲打我窗

  无风的心底

  那一缕馨香

  摇曳着歌唱”

  她的长发披散下来,卷卷的,倒向着我,扬起脸,盯着我的眼睛问:“我的脸是不是过敏?”

  我坚定地说:“没有。”,我不知道她是否能察觉到我冷漠背后的慌乱,或者她在思考面对她的究竟是不是一个男人。

  于是沉默了,整个包间沉默地只剩下蔡琴那浑厚的声音。“是谁?在敲打我窗。”安静而悠远……

  我是一个慢性子的人,总是喜欢把愉快的事情尽量无限地延长,尤其是我喜欢的事情,包括吃饭也是如此,每每她已经吃完,我还在那里慢条斯理地挑拣着盘子里的菜,我认为,我们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做我们喜欢的事了,如果要做,为什么不慢慢地享受?我从没有告诉过她我的这个观点,因为我同样不是一个喜欢让别人等待的人,这时候,我会匆匆买单,然后送她离开,有时候是店里,有时候是她的出租屋。不管是哪里,我都只送到门口。我猜她是这个意思,我常常会把我的意思猜测成别人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她问我她的脸是不是过敏,就是真的在问我她的脸是不是过敏而没有别的;我猜她就是这个意思,没有别的。

  我不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我只是喜欢把一些事情放慢些来享受。

  或者,这可以成为别人不爱你的理由之一。

  无论爱与不爱,送女孩回家是没有选择的。那是我第一次送她回家,连门口都没有送到,她明确地表示,所以,我不用猜测,有时候,迁就,也是没有选择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没有选择地迁就她不回的短信,迁就她让我去接她下班,然后让我自己去找节目,迁就她的胃疼,然后自说自话地去给她买药。

  如果她说她吃得好撑,那么我也一定要吃得好撑。我记得有人说过:“吃饭要吃七分饱,爱一个人爱到八分就好。”

  我的胃也不太好,吃撑了,也会疼。

  爱一个人不能太迁就,只有八分,却付出十分,叫犯贱,除了去失去了自我给对方造成太大压力之外,还会成为别人不爱你的理由之2。

  我不是一个的时候实在不多。有人曾问过我:“你们为什么那么没有人情味?”我问她:“人情味是什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段进行阅读!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