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全军出击!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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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轰!”“轰!”“轰!”

  箭塔被推倒,前倾之下,顶端倒扣在了城墙上,成了一座再坚实不过的梯子。

  与此同时,

  苟莫离手中的大旗向前一指,

  吼道:

  “星辰就在前方等待着我们,上吧,星辰庇护的勇士们!”

  一众身着藤甲的野人持刀嗷嗷叫地向前冲去。

  公孙志举着长刀,大吼道:

  “世人辱我背信弃义,世人脏我人走茶凉,但世人不可辱的是,我等,都是镇北军出身,镇北军儿郎,随我杀楚奴!”

  在公孙志的率领下,一众亲卫甲士跟着他向前冲去。

  樊力摇晃了一下身子,骨节位置发出一阵脆响,斧头向前,

  吼道:

  “乌拉!”

  “乌拉!!!!!!!!!”

  他们是第一批次的登城兵马,这第一批,首先必须悍不畏死,其次则必须是精锐,因为他们是破局的关键。

  攻城战不似野战,双方腾挪的空间几乎没有,在外围能做到极致之后,只剩下最为原始的拼杀,所谓螺蛳壳里做道场莫过如是,不过少了一份前者的优雅细腻,多了一股直接的野蛮。

  在梁程的安排下,野人部冲的是中间端的城墙位置,而公孙志部和樊力部,则分别打的是这面城墙的两端。

  中间的野人,需要以近乎是“送死”的方式,来吸引住这面城墙上楚军的大部分注意力,给两翼减轻压力,以使得两翼精锐可以趁机撕扯开空间。

  其实,城墙就这么宽,东山堡是一座军堡,又不是都城,那种几辆马车并排可以行使的城墙宽度是不存在的,所以,进攻方受限于条件,所能投送到战场上的兵力其实有一个定数,一旦守军熬下来,下面的,就自然而然地成了添油战术;

  但反之,其实守军能往这面城墙上所投送的兵力,其实也是一个定数,因为一面城墙他就只能站这么多人,就算你摩肩接踵地把人给堆得严严实实,不说守军还怎么发挥怎么挥舞兵刃,就是真这般弄了,其实也就是一个定数罢了。

  所以,一般守城方会在城墙后方,在面临战事时修建起一些工事,讲究点的,是“城楼”,就是在城墙后头,再加一道高出一层的“城墙”,紧凑点的,那就是修建箭塔。

  其本意,无外乎就是在这狭窄的对接面上,尽可能地增加自己所能投送和所能使用的兵力,在特定的局部区域,形成自己的兵力优势和箭矢优势。

  其实,楚人也是这般设计也是这般做的,但奈何雪海关部的攻城器械实在是憋造了太久,在投石机的饱和轰砸之下,东山堡的城墙倒是没出什么太大问题,但后期所修建的塔楼几乎完全被摧毁。

  站在帅輦上的郑伯爷双手负于身后,这会儿,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虽然有了公孙志和宫望两部的加入,也有了野人王所蛊惑的野人死士裹挟,但郑伯爷依旧不想在这里打成一个旷日持久的局面。

  这是为将者的一种基本准则,脱离了什么“养寇自重”的局限,毕竟,不管怎么样,只有整场伐楚战事顺利,一张张翻牌过去,最后像是多米诺骨牌效应一般,一座座军寨军堡被攻克乃至于镇南关也随之“倒塌”,这,才是最符合雪海关战略安全角度的结果。

  和这些相比,

  一战而克东山堡的军功什么的,郑伯爷其实不是怎么在乎。

  因为他的军功,已经饱和了。

  瞎子曾和他一起分析过,一个军阀的成长,简而言之,分为两面,一则为名,二则为实力。

  有名无实,只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有实无名,则不能服众。

  现在,郑伯爷的名声,因为军功和公主的事儿,已经溢出了。

  所欠缺的,是靠着巨大名望发展的时间,也就是所谓的名望变现。

  所以,这场战事,至少,自己手头上的战事,越早结束就对郑伯爷越有利,一来可以对大局起到激进作用,二来,雪海关那儿的压力,也能小一些,也能抽出手,一边继续吃着战时朝廷的补给,一边开始收编整合公孙志和宫望两部。

  人都已经“自荐枕席”到这种地步了,郑伯爷可没想着去装什么柳下惠。

  最最最直接的是,

  看着自己麾下以及名义上自己麾下的士卒上去前仆后继,下饺子般从城墙上摔下来,这种场面,作为主将,必然是不好受的。

  郑伯爷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侧正托举着蛮刀的公孙寁,又看向阿铭,道:

  “吩咐下去,帅旗和大鼓,准备好。”

  “是,主上。”

  剑圣好奇道:“这是打算关键时候,自己也压上?”

  帅輦的作用,一方面是稳定军心,因为帅輦很高,同时还有极为明显的装饰,在战场混乱的环境下,能方便士卒看到。

  另一方面,在最关键的时候,帅輦的前进和后退,往往是主帅意志的实际体现。

  “如果真的是只差临门一脚,我愿意赌上一把。”

  郑伯爷如是回答。

  剑圣点点头,道:“不容易。”

  言外之意就是,你这么怕死的一个人,能做到这一步,确实是很不简单了。

  随即,

  剑圣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指着亲卫抬到帅輦上的战鼓,道:

  “我来擂鼓?”

  “好像有些浪费了。”郑伯爷笑道。

  剑圣倒是无所谓,道:“反正猪也杀过了,我倒是挺想尝试一下打鼓的。”

  “您就不能飞身上去,直接怼掉一路?”

  现在,攀附在城墙上的塔楼众多,剑圣无论在哪一路,说是直接改变局势,那不可能,但至少那一路,可以更为犀利。

  “我只保护你。”剑圣顿了顿,补充道:“你上的话,我也上。”

  “别激我。”

  “没激你。”

  “我也是拿命搏出来的今天。”郑伯爷说道。

  “哈哈哈哈,这世上,但凡高位者,不是年轻时自己搏过命,就是祖辈曾搏过命,以前的你敢搏命,现在的你,不见得敢了。”

  “但我觉得我自己还是曾经那个少年。”

  “牙有点酸了。”

  “可惜了。”郑伯爷感慨道。

  “怎么了?”剑圣问道。

  “这是燕楚之战,是争霸之战,倒是没什么好的冠冕堂皇理由可以忽悠你来帮我卖命了。”

  “感谢你的诚实。”

  “哦不,还是有的。”

  郑伯爷伸脚踩了踩帅輦,道:

  “这儿是晋东。”

  剑圣眼帘微垂,他已经猜到眼前这个男人,想说什么了。

  “曾经,这里北接雪海,南承镇南,晋、雪原、楚,三地商队往来不绝,故而,这里虽然称不上什么塞上江南,但老百姓的日子,还算好过。

  只可惜,战乱频繁,导致这里十室九空,不说什么民不聊生了,民都看不见几个了。

  我是想着,这仗,早点打完,我呢,大概率就能掌控住这里,到时候,流民可以归家,这里,也能像雪海关那儿一样,开垦种田建造民屋发展作坊。

  晋地,

  苦啊,

  晋民,

  苦啊。”

  感叹完,郑伯爷还看向身边的剑圣。

  剑圣不为所动,甚至看起来还有些想笑。

  随即,

  郑伯爷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边上的公孙寁有些疑惑地看着二人,其中一人,是自己父亲都极为敬重和畏惧的平野伯爷,另一人,自己父亲告诉自己,是那位传说中的晋地剑圣。

  公孙寁初来乍到,做事,自是带着一分小心翼翼,也尽可能地去察言观色,但他眼下,是真的看不懂了。

  明明在说的是很悲惨的民间疾苦,结果二人发出的,却是爽朗的笑声。

  郑伯爷叹了口气,道:“人都是会变的啊。”

  “不是变,只是经历得多了,就会变得习以为常。”

  郑伯爷点点头,道:“我也曾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我发现自己开始变得越来越冷血,你应该知道,早年间,我曾做过民夫,当时,镇北侯府的郡主将我们这一队民夫当作了诱饵。

  但现在,我看着他们时,往往会感受到一种,相似的感觉,他们在我的视野里,开始渐渐模糊了,不再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而是我手里一张张叶子牌。

  我可以毫不犹豫地打出去,变着花样地打出去,为的,就是最后赢钱。”

  剑圣站在一边,没说话。

  郑伯爷继续道:“我这些天,其实一直都在思考,我身边很多人,也在帮我思考,因为我能在他们的身上,看见一些思路。”

  “我听闻,乾国的文士和楚国的大贵族,都很喜好清谈。”

  “那是吃饱了撑的,他们喜欢的,是那种意境,而我想要的,是能够抚慰我自己内心的一个结论,至少,是一个体系,体系这个词,相当于你们剑法里的一套剑式。”

  “明白。”

  郑伯爷舔了舔嘴唇,

  道:

  “我从苟莫离身上看到了很多东西,从我很多手下将领身上,也看出了很多东西,当然,最后让我看清楚的,给我以最大启发的,其实是你,虞化平。”

  “还是拐到我身上来了。”剑圣露出了果然的笑容。

  郑伯爷摇摇头,道:“不是,其实,如果刨除打仗的话,真正自己拿着兵器杀人,你杀的人,肯定些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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